刚带着一队人马走出城门半个时辰,才到城外的那片竹林,天色阴暗,阴风阵阵,陆今安穿的过于单薄有些发冷,刚想叫人拿件狐裘披上,却听见竹林里传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身后的侍卫们立刻拔剑,警惕的看着竹林深处。
陆今安睁大眼睛,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不觉得天子脚下还会有匪患,只当是什么畜生发出的声响。
突然!身后传出一道极为刺耳的锁链声,陆今安猛然转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手拿锁链,身高八尺,脸上有处刀疤的男子。
陆今安瞳孔微怔,大声道:“尔等何人!”
那八尺男子并未回话,甩了甩手中的锁链,抬起眸子死死地盯着陆今安,那眼神看的直叫人心里发毛。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陆今安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惧,眼睛深处看起来暗暗有些火光。
那大个子男人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声音洪亮道:“拦你的人。”
陆今安紧紧抓着手中的缰绳,“拦我?我是将军府嫡女!你凭何拦我?”
男人拱手作礼,沉声道:“受命于人,小姐,得罪了。”
说罢,男人甩起锁链直将打到马下。
陆今安眼疾手快,驾马一跃,旁边树上却突然窜出个黑衣人将她抱住。
想来是个会武功的人。
“放开我!”陆今安被他单手锁的那么紧,气的咬了他的胳膊一口,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却并没将她放下,陆今安又使劲咬了一口,这口咬狠都有些血渗出了,黑衣人刚落地,无奈只能将其打晕。
陆今安的侍卫们拿起剑直指着他,嘴里喊着‘放下我家小姐’,直至这黑衣人亮出了陆家二公子的腰牌,侍卫们才齐齐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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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是……”陆今安醒来揉了揉后颈,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铺,一张木桌,简陋地连凳子都没有,木门看起来也是破旧不堪,像是许久未住人了。
“吱嘎……”一声,木门被人打开,陆今安连忙躺下装睡。
一个黑衣男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又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还未醒来,缓缓松了口气,见被她踢到一旁的被子,才扭头去给她重新盖上。
趁他扭头,陆今安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人的背影。
这身形……怎么如此熟悉。
直至视线往下看到挂在男人腰间的玉佩,陆今安睁大眼睛,她才发觉出来,这是……
沈星远!
这玉佩她是不可能会认错的,这就是沈星远的玉佩。
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来,正好对上陆今安的一双漆黑的眸子。
陆今安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沈…”
未听她说,男人尴尬的笑着抽了抽嘴角,用手在她眼前一晃,不知撒了什么,陆今安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男人却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桌子上的食盒和一封信。
她打开信,信上的内容简洁明了,叫她过几日再去追她二哥的队伍。
陆今安挠了挠头,这沈星远在打什么算盘?
直到听到屋外有个女声叫她,她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唤她的是一个身着白衣,头戴紫银簪子的朴素女子。
“医师蔡朝见过陆小姐。”
“谁叫你来的?”陆今安不免疑惑问道。
蔡朝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说,小姐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便好。”
陆今安皱了皱眉,细细打量着这个女子。
“沈星远叫你来的?”
蔡朝微怔,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缓缓道:“按理来说,我用的药都是极好的,小姐不应记得才对。”
陆今安静静听她说完,突然弯了弯嘴角,闷笑一声,笑声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嘲弄。
“将军府嫡女,莫要小看。”
“小姐说的是,蔡朝冒昧了,求小姐恕罪。”蔡朝吞吞吐吐。她本以为陆今安是个草包小姐,却没想到是个嘴毒的不入药体的主儿。
陆今安见多了这种人,不以为然道:“沈星远呢?”
“王爷回京城了,命我好生看着小姐。”
“看几日?”
“小姐放心,不多时,五日便可。”
陆今安扶额,五日便五日,“我的人马呢?”
“正在院外扎营。”
陆今安撇了她一眼,一问一答,毫无意思,不由开口想问她沈星远何时回来。
“他……”
仅一个眼神,蔡朝便知道她想问什么,连忙开口:“王爷晚间便会来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