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很快就发现,黏糊的不只是亲吻和声音。
织物层层交叠之下,暗流涌动。
宛如严寒中一汪温泉,是人这种生物无法抵挡的蛊惑。
不知不觉,谢清又仰倒在了沙发上。仿佛刚刚电话的插曲未曾发生。
满室栀子香。
谢清一直很喜欢陆承优秀的自控能力,他自己却从来不会收敛。
只需要一点点触碰,一点点试探,一点点抚摸,他就恨不得让浓郁的白栀香将对面的alpha淹没,近乎疯狂地宣扬自己的存在。
他喜欢alpha的自控,更喜欢引诱alpha失控——引诱甚至也没有那么恰当,因为比起半遮半掩欲说还休,他更偏爱直来直去,将渴求完全展开,将欲望完全袒露。
很难说他这招在陆承面前是成功还是失败。
如果从alpha粗重的呼吸、剧烈的心跳、作乱的双手、以及升高的体温来看,他的信息素在陆承面前应该算是无往不利。
可如果从陆承那始终收敛得严严实实一分不露的信息素来看,好像又没那么有效。
虽然,不需要那么浓烈的刺激,只需要在陆承怀里,他已经感觉自己被强劲的海浪托起,时起时落,翻涌狂卷,仿佛马上就要被举到蓝天之上,浸入绵软轻飘的云层。
可在每一阵剧烈的失重与汹涌的快意后,他总会恍然发觉,自己离真正的天空永远差着一线。
差了些什么显而易见。
“陆承。”
他不需要多说,只需要用略哑的声音小声呼唤alpha的名字。
alpha的信息素仿佛接到了命令,顿时涌动。
陆承不语,但alpha的眼神直白地盯着omega的腺体。
世界上会有alpha能忍受自己的omega后颈上带着别人的标记吗?
他之前和段寻勉强相安无事,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开始就出自谢清的迫不得已。自保之下的选择,哪怕逐渐披上温情的外衣,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去要求彼此唯一亦或是忠贞无二。
谢清也不会在乎。
可陆承毕竟不一样。
omega感觉alpha的目光也有温度,烫得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的发情期早已呼之欲出,只是在高强度药剂的抑制和后颈那个时间久远的标记的安抚下,谢清还从未真正失控过。
对视的一瞬间,他立即明白。
只需要他一句话。
只需要他一个点头,这个已经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标记,立刻就会在强劲的信息素冲刷下,成为回忆里的幻影。
没有第三者的阻碍,他和现在的alpha自然能心无旁骛地触及到他需要的顶点。
陆承看着谢清异常红艳的嘴唇缓缓张开。
那湿润的红唇对陆承来说天然就是一种诱惑。
光是忍住不动,等待回答,就已经是一种折磨。
然后陆承听清楚了。
他说的是“不”。
很贪心很任性的omega。
要陆承的信息素将他包围拥裹,却不让这alpha的信息素碰到真正敏感的腺体。
要陆承尽心尽力的服侍,却不允许陆承名正言顺的占有。
眼神交缠的一刹那,似有千言万语,等待着掰开拆碎,争论与诉说。
可这交缠过于滚烫,顿时淹没了所有话语的空间。
就那对视的一秒里,他们仿佛形成了某个默契的约定。
alpha的信息素就真的,在腺体附近安分守己,然后相应地,在任何其他地方加倍地兴风作浪。
显而易见,越作乱,谢清越兴奋。证据就是omega越发晕红的脸颊和炙热的呼吸。
……也就是陆承了。
谢清如愿缠上alpha的腰,被alpha强劲有力的手臂悬空抱起来的一瞬间,心想。
被抱着放到床上的同时,谢清听到抽屉开合的响动,紧接着,是塑料被撕开的动静。
这动静其实相当细微,可一番刺激过后,谢清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许多倍。又或许,是这一刹那,他们彼此都过于安静,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极度的平和。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陆承当然准备好了所有。
第一回用,还没那么熟练。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拖延,谢清已经难耐地拧起、并紧。
陆承似有所感,垂头望去。
刚好对上谢清已是十分潋滟的双眼。
“快点。”
他从没听过omega这样的声音。
里面直白的渴望浓重得像窗外的夜色。
没有alpha能不对这样的omega予取予求。
……
(略)
……
次日。
黎家酒会。
谢清站在暗处,低头仔细整理自己的衣领。
虽然陆承只和自己谈过这个事实极大地满足了他的独占欲,但……对他来说,alpha那方没有经验的确是件麻烦事。
比如锁骨和脖颈上很难遮住的痕迹。
可一想到陆承绷紧的肌肉、强劲的力道和始终谨守防线的信息素,谢清又没有任何脾气。
就只好在角落里先站着,再将自己细细收拾一遍。
说是酒会,其实更像是年轻人的party——陆承帮忙牵线搭桥,核心人物就是黎江。
这倒很合理。
别看黎江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作为黎家的独子,迟早也要挑起大梁。
恰好新令颁布,飞云草类酒水很适合作为他的第一步试炼。
不过,眼下,这场酒会还延续着黎江和他那帮朋友们闹哄哄的风格。
“怎么,喝一个呗?”
“我们小黎总这么看重你,这点面子总要给吧?”
“就是,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嘛。”
几声调笑隐约传到谢清耳边。
这种类型的alpha们听上去倒是和黎江脾性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