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离开,主母的投影也随之消失。
望着重新陷入黑暗的大理石殿堂,甜小姐吐了吐舌头。
“呸!就你还想当我妈?做梦去吧!”
*
诡异的菜肴江云是不会动的,即便没有毒他也不会委屈自己吃来源奇怪的东西。
那盘晚饭就让它在原地发烂发臭吧。
反正他的医疗箱中有压缩饼干可以饱腹充饥。
这里的夜晚可以说是漆黑一片,天空的颜色仿佛是被压实的沥青,不见一颗星斗,甚至抬头望久了还会感到压抑。
要不是阁楼门口和池心亭外悬挂的两盏红灯笼,江云还真看不见离开亭子的路。
推开阁楼的木门,借着门口的暗沉红光江云大致打量了一番。
阁楼中的布置很传统,除了没有空调冰箱,其它和乡下民宿差不多,但都是缺钱贫穷版。
木桌木椅干裂痕迹明显,布料轻轻划过都会被勾出几根丝线,供江云休息的更是一张没有床垫的木板床。
即便是大概率会触发死亡规则,江云也绝不会在被安排的阁楼中坐以待毙。
他可不想受刑一整晚。
这里也不是绝对的安全屋,或许在这里睡死了,他反而会丢掉性命。
不如出去闯一闯。
骨子里深藏着叛逆性格的江医生说走就走,当然没有忘记拎上他沉重到可当盾牌和武器用的医疗箱。
江云放轻脚步在昏暗中步履维艰,他走到拱门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眯着眼睛左右环视一圈,拱门后除了一口水缸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到:“现在客人要逛院子了,没有仆人过来带路我可自己走了哦。”
等待三秒没有下午见过的那种仆人出现,江云当机立断迈开步伐就往小径走去。
主母和甜小姐这样主人地位的院落肯定在大宅院中心,那么他沿着最外围的院墙走就碰不到她们了吧。
最外围的墙壁很好认,它们比隔开院落的内墙要高半米。
江云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前进,同时一手虚撑在前方,因为这里实在没有光。
但这样下去不行,前进效率太低一分钟只能走出十米,看不清前方都不知道何时会撞上墙壁,或许在原地徘徊都不知道。
好在外墙周围实在偏僻,连个仆人都见不到,要不找个光源再走?
江云先前在阁楼里确认过,手机没有信号只能当个光线微弱的手电筒,但在这时刻会遇到危险的地方还是别把手机拿出来了吧。
他左手摩挲着提手思考时,忽然听到上方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响,像是金属与石头剐蹭的声音。
江云抬头,一颗黑黢黢的球状物正从墙上缓缓升起。
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自己位置了,他默默打开医疗箱,拿出了一支小手电筒。
“咔。”
“啧!”
突然一束光直刺眼睛,饶是范郁也受不了。
他身上的甲胄被手电照得晶亮,要不是江云及时移开,恐怕光也会反射到他眼睛。
“范郁?你怎么在这?”
“嘘!”
怨气冲天的范郁就连噤声的警告都带着三分凶狠。
他下一句话还没蹦出,两人就听见迅速接近的一众脚步声。
“他在这!”
这明显是朱星辰的声音。
范郁青筋暴起,似乎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转身跳下了墙头只留下一句:“我真是草了你给我清醒点!”
软甲与拳头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墙壁挨揍的声音。
江云看不见墙对面,但两人肯定在拳打脚踢起了内讧。
哦不对,现在朱星辰没有自我意识,这还算内讧吗?
随着范郁充满怨气的吼叫越来越轻,原本凌乱的脚步逐渐整齐划一,巡逻队再次成功逮捕“叛逆队员”,继续尽忠职守绕着宅院外机械性巡逻了。
心中为范郁默哀了一秒,江云用手捂着手电筒,依靠指缝溢出的光迅速离开现场。
他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被发现时招待他的不是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