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许乐程的报告写完了三段,但总觉得不是很满意。他无奈地反复重看看了几遍,终于决定重头再来。
带着有烦闷把报告上的字一个一个删掉,删除键按了二十几下,在手机响起来电铃声的瞬间停住了。
但停顿片刻,他又按下了几次删除键,并没有马上去看手机。
铃声持续响着,李子谦看了看他,说了声“你电话”,又在许乐程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的时候径直站起身,从许乐程枕边拿起了被许乐程扔在那儿到背面朝上的手机。
他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诧异地瞪大了眼:“老王?这谁啊?”
“老王”两个字让许乐程心里一松,继而又皱了皱眉。
见许乐程表情明显变动了好些,李子谦把手机屏幕面向他,试探地又问:“你男朋友打来的?”
许乐程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李子谦把手机递向了许乐程。而梁元恒失笑:“阿许你男朋友是姓王啊。怎么说呢,在隔壁老王已经成为一个举世皆知的梗的状况下,你用这称呼,挺微妙的。说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吧,这称呼真挺老夫老妻的。说你们玩情趣吧,又好像还真挺有别一种的情趣。”
“说得你好像很专家似的。”李子谦直接开嘲讽,“你先找个对象再指点江山吧。”
许乐程默然接过李子谦递向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老王”,思考了一秒,反手把手机翻转,背扣在了书桌上。
李子谦有些惊讶:“不接?”
不接,接了,刚心里立下的flag算什么?
手机铃声嘎然而止,显然对方在意识到无人接听后挂了电话。
宿舍里也瞬间有了几秒全然的安静。
梁元恒轻轻咳嗽一声:“阿许,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你发脾气。”
李子谦反驳:“怎么是发脾气,顶多是有点情绪。”
“之前你家极品叔叔闹那么多幺蛾子你都冷静处理的,没想到啊,恋爱了,情绪化了。”梁元恒夸张地吁了口气,抒发胸臆,“啊!爱情!果然是磨人的小东西!什么时候来折磨我?我也想要尝尝爱情的苦哇!”
许乐程怔了怔,恍然发现,他确实没怎么流露过负面情绪。
因为情绪可以有,但在他的处事习惯里,解决问题比处理情绪更优先。
而往往解决了问题,情绪也就已经跟着过程平复好了。
一定是傅斯言暴露的劣根性恶趣味激发了他不那么稳定的内在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
梁元恒又夸张地小闹了两句,许乐程的手机继而再次响起了来电铃声。
翻开手机看了眼,没存联系人但怎么都烂熟于心的一串数字只让许乐程觉得晦气。他直接手指一划,挂掉了来电。
“骚扰电话?还是,老王?”
李子谦的探询让许乐程苦笑:“骚扰电话。”
许常磊打来的,对他而言不是骚扰电话,还能是什么。
这个傅斯言,一个电话没接,就去找许常磊来施压?
幼儿园的小学生都不会这么幼稚!
本来因为等待而不断衍生出的烦闷情绪因为傅斯言到底有了点动静而略微缓过来了点,但傅斯言这种做法,让许乐程心里的烦闷加上了抵触。
不接。
傅斯言再打也不接。
不但今天不接,明天也不接。
协议没规定他不能有自己的情绪。
他的情绪决定,傅斯言这位老公需要一点挫折教育。
“老王”又在许乐程的手机屏幕上闪耀了两次,然后在没有回应的回应里自行归于了沉寂。
临近下午两点,许乐程收到了傅斯言发过来的消息:【你在学校吗】
过了两分钟,傅斯言又发过来:【下午见个面?】
不在,不见。
就算在也可以不在。
许乐程抬头问李子谦:“你昨天说今天下午和环境科学系约了场球,还缺人吗?”
“约好了。”李子谦看了看时间,“三点系里开会,和他们约的四点半。不过人满了。你想打就你上,我替补。”
“不用,我替补。”许乐程说,“去的时候叫我。”
李子谦比了个“ok”的手势,许乐程便再度专注到自己的报告里去了。
两点四十,定下的闹钟提醒响起来,许乐程按掉闹钟,也消去了手机上两个未接电话的提醒,和其他三位室友一起去向了学校的大礼堂。
系里参与的一个重点项目刚拿到了国际上的大奖,对未来的行业发展也有相对重要的作用,以至于系里郑重其事地要召开一场表彰大会,要求大家悉数出席。
陆景轩是项目组的成员之一,也是被表彰的对象之一,他们三人自然兴致勃勃,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