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林毅行盯着傅斯言看,“是不想答,还是不好意思答?”
林毅行是不给回答就不放过傅斯言的态度,但傅斯言只是有些深沉地瞥了他一眼,说了声“八卦显得你很幼稚”。
“别人求着我八卦我还不耐烦呢。”林毅行反驳,“前几天李家老三闹出来的事,人人都当谈资聊了好久,我根本懒得过问,要不是后来人和我说李家老三和你家那位的堂弟许鹏程过从甚密,可能许鹏程也牵涉其中,我可是听一听都没有兴趣的。”
傅斯言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林毅行絮叨,在林毅行提到许乐程的堂弟时,眼神才集中了些,向林毅行问道:“闹的什么事?”
“还不是想一步登天一次发笔横财,被人做了局卷了钱。”林毅行颇有些不屑,“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不想想自己凭什么……”
林毅行说着喝了口酒,身子侧了侧,无意识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颇为鲜艳的男人正看向他们这边。
林毅行对傅斯言示意着那个男生的方向:“看着你呢。”
傅斯言看也没看,向林毅行嫌弃地瞥了眼:“无聊。”
但有人走到了他面前,手里端着一杯酒,看着他笑。
正是刚刚看向他们这边的男人。
“我一个人来的,没什么意思,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男人虽然是向着两个人说话,但目光始终只流连在傅斯言身上,意思很是明显。
傅斯言头也没抬:“我老婆不喜欢我和来路不明的人喝酒。”
男人一愣,视线转了转,想再说什么,但看傅斯言冷然得根本对他没有丝毫兴趣的样子,也只能一扭身走了。
林毅行带着些调侃的意思笑出声:“好忠贞啊。不过,你老婆现在在哪儿呢?”
见傅斯言不答,他晃了晃腿,笑得更大声了:“谁知道啊,走哪都有人赶着搭讪、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傅总,实际上啊,回到家里凌晨三点站在落地窗边俯瞰繁华都市的时候,身边冷冷清清的连个能取暖的人都没有,寂寞哦。”
傅斯言瞥林毅行:“你从哪知道我凌晨三点在干什么。”
“总不能是抱着老婆在如鱼得水吧。你自己刚说的诶,他宁愿住宿舍也不和你同住。”
傅斯言又不接话了。默然了一会,他向林毅行说:“英国的新项目阿楠有兴趣。你呢?”
“英国那边现在投资环境行不行啊?”林毅行立刻有了兴趣。他想了想,答,“不过阿楠愿意投资的项目都挺稳健的,这样,资料你发给我助理,我研究两天。”
傅斯言应承:“不着急,研究两周都行,决定了告诉我,别之后又说我们排挤你。”
林毅行有些急了:“傅斯言!我就七岁拼乐高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你要记多久?”
见傅斯言只微挑挑眉不为所动,林毅行正色:“难怪即使新婚人家也不爱和你待一起。我现在开始同情你那新鲜的夫人了。你这么记仇,你家那位知道吗?”
记仇。
林毅行的话让许乐程下午在试衣间的模样又跃然脑内,傅斯言轻轻笑了笑。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许乐程的微信页面。
“别怪老朋友没提醒你,冷暴力也是一种家暴。”看傅斯言发出去消息后放下手机,林毅行继续说着,“对人家暖点儿,别用你那万年冰山冷在婚姻里为所欲为。”
林毅行的话让傅斯言更多地想起了紧张防备、尽力保持礼貌但又不忿的许乐程。
很生动。
那生动让傅斯言从小便自知的、必须自我约束以沉稳妥当处事之下潜藏着的情绪,总不自禁地就泛了出来。
偶尔逗逗许乐程,看那清朗阳光的脸上有了一些被自己逗出来的不一样的表情时,很有趣。
而那被埋起来已几乎忘记的一部分自己,好像也跟着生动了些许。
想到许乐程,傅斯言拿出手机,解了锁。
收到的消息很多,但发给许乐程约明天见面的消息依然没有收到回复。
“你怎么了?”林毅行觑眼看傅斯言,“怎么看看手机脸色就变了?”
傅斯言不答,林毅行一拍他肩膀:“懂了,你老婆发消息来催你回家了!”
傅斯言的目光波动了一瞬,林毅行更有劲了:“婚后不自由的情绪我完全理解,要不要我给新鲜嫂子说一声你在和我喝酒,不是花天酒地声色犬马,让他给你点自由……”
“你理解?”
林毅行的自由发散被傅斯言冷声打断了。
他微微挑眼,唇线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老友。
“你有自己的老婆吗?”
“你有,你了不起。我倒要等着看你这婚约能不能维持一百年。”林毅行笑骂。
能不能维持……
傅斯言瞥了眼自己的手机,面色又沉了些。
离开酒会,回到公寓,处理完所有公事,洗过澡,傅斯言站在落地窗边,看向凌南大学的方向。
凌晨三点,许乐程不知道是在和舍友打游戏呢,还是已经安稳入睡。
反正他发过去的那条消息,还是没得到回应。
*
下了大课,李子谦拉住许乐程问:“今天要去医院吗?”
“嗯。”许乐程收拾好东西放进包里,看了看时间。
下午四点。
再上一节选修课,大概五点他比去往医院,六点左右能到。
李子谦又问:“还是十点左右回来?”
许乐程点头。
他仍然没有回复傅斯言昨夜发来的一起去医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