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很感兴趣地转头:“哪里不一样?”
“这个。”闻疏清无辜地指着房子中央最显眼也最奇怪的假人模特。
“……”
闻疏清理不直气也壮:“这里面我来的时候还有个隔间,那里放着的全是寿衣,我就是因为……”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起来了。
隔间呢?
何离此时也没反应过来,在墙上胡乱摸,确认自己没碰到过什么藏起来的机关,呆住了:“在哪儿啊?”
“好,”闻疏清淡定地把那张纸条重新放回假人的兜里,“现在那个隔间不见了。”
如此戏剧性的展开,颇有种逗你玩的感觉。
何离实在忍不了,憋不住气地这儿敲敲墙面,那儿掀掀布匹,最后泄了气:“这儿看起来没什么机关啊……”
闻疏清当机立断:“去楼上。”
他还没忘记和林百佳一起搜出来的那张不完整的记账纸,如果隔间不见了的话,那眼下的计划直接缩减到去楼上这一个。
还好楼上的门还在,就是……何离低着头,有些无语地看着锁:“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老旧的屋子里,还有装密码锁的门?看起来不觉得违和感满满吗?”
闻疏清瞧了眼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扶额:“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先下去找钥匙。”节目组真是一点偷机的地方都不给,居然还没忘记换了个带着密码锁的铝合金门。
好在何离在搜查东西上很有效率,看得又快又仔细,终于在一块布后面看见用胶带纸粘在上面的钥匙。
“难道你们之前上楼没用过钥匙?”何离好奇地端详闻疏清。
闻疏清咳嗽两声,装作无事发生:“钥匙找到了就去开门,线索要紧。”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何离大概是彻底和他混熟了,性子也变得跳脱了些,甚至敢用那种无奈的语气说:“没办法,你好看我就听你的吧。”
“……”
对方在某人威胁的眼神下,怂得非常快:“……门开了!”
室内透进来的阳光已经很少了,连着房间都蒙上一股冷色调,和下午时来的模样完全不同。闻疏清站在窗边俯视楼下——街道上的黑衣人依旧不少,每人都在自己的范围里兢兢业业地巡逻,完全不给一边逃命一边肩负着搜线索大任的嘉宾留一丝空隙。
何离瞧了一眼便不看了,很小声地说:“你说要是我们开了灯他们会不会进来?”
闻疏清也学着何离那副怂唧唧的样子回答:“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试一试?”
何离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了。
闻疏清先模仿着林百佳当时模样掀了床单,果不其然床上没藏着任何东西。他放下床单,想了想,又默默把床给铺好了。
何离正站在一墙衣服前挨个儿看,于是闻疏清走到书桌前一一查看抽屉里面放着的东西。
第一层什么都没有,第二层同样——直到拉开第三层,一本皮质封面的本子安安静静躺在抽屉中央,扬起的灰尘呛的闻疏清咳嗽两声。
“怎么了?”何离关切地问。
闻疏清摆了摆手,顺便拿出本子:“没什么,我找到这个了。”
“这个之前有吗?”
“没有,之前这里只有一抽屉灰尘,这回多了个本子。”
翻开本子,在扉页处闻疏清看见了用娟秀字体写下的一行字:“秋秋天天念叨着家里的钱不知道用哪去了,她又对数字之类的不感兴趣,所以我帮着记账”。
闻疏清想起那张藏在兜里的记账纸。
第一页、第二页……直到翻到第二十三页,就连何离都看出不对劲了:“为什么支出这里被反复涂抹了?”
“因为有人露出马脚了。”闻疏清合上书,眼神冷冷地回答何离。
他看向何离,说:“我想我们该去最后一个地方了。”
“一家五口住的屋子。”
何离追着闻疏清,后者在前头走得飞快似乎完全不在意游荡在街上的黑衣人——神奇的是,他总能在黑衣人马上就要撞上之时快速绕路。
何离还什么都来不及问,就被闻疏清一路绕来绕去带到了房子面前。
这房子是个四合院,何离踏过大门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嘟囔:“怎么看起来阴气沉沉的。”
这话儿一点不夸张,闻疏清胆大包天地把林百佳的经历和自己的经历偷梁换柱,这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个四合院,第一反应便是想转身离开。
大门正对着口井,井上的那条横梁绑这块随风摇荡的红布,一盯着那口井看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闻疏清抬头看了眼已经阴下的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