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三角形的,带滑翔翼,有车轮,看起来比蝙蝠侠的装备还要神奇。
是台可以飞的悬浮车。
银色的车尾划起一段浮尘,只剩姜秋来灰头土脸地站在客栈门口。
“喂!老秦!你回来,别丢下我一个人!”
车影倏地消失在天际。
姜秋来:弱小无辜又可怜.jpg。
不过她更多的是茫然,就问了两句话,怎么人跑了?
她撅起嘴耸了耸肩,可惜了,这么帅的皮囊,八成是个怂包。
站在路边打量四周,客栈外的末世景象更让她姜秋来有一种不真实感。
门口甚至称不上是路,泥土和沥青渣铺成的道路,虽然宽敞,但残破崎岖得要命,覆着一层脏兮兮的残雪。
空气很脏,眯着眼看,还飘着灰色的絮状物。
正对面,几十米,垃圾堆成了高高的山,角落一间破板房,也不像有活人居住的样子。
此时,姜秋来的肠胃中穿来一阵悠长婉转的鸣叫,她缩着脖子往回走。
好吧,先回客栈,关上大门,解决了吃的问题,再从长计议。
客栈的后厨挺干净,台面上摆着些碗筷,灶头上各色锅具。
这里大概有单独的供电系统,冷库冒着森森冷气,灯光晦暗不明。
姜秋来随便找了一块馒头,隔水蒸熟,热乎乎地捧在手上,就着杯微波炉热的牛奶飞快吞掉。
手指摸过脖颈间的福袋吊坠,那是姜秋来满18岁那天,妈妈送给她的成年礼。
摸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信号,用作壁纸的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她抱着宠物猫芙芙,坐在最中间,妈妈在旁边,穿着枣红色毛衣,笑得开心,爸爸站在她们身后,像护盾一样搂住她们的肩膀。
眼泪后知后觉地涌了出来。
姜秋来好想爸爸妈妈小猫咪,家里温暖的美食,甚至食堂便宜廉价的饭菜。
但是现在,只能靠自己,再不能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柴日子了。
“我不会坐以待毙,我要回家!”
姜秋来看过的无数小说和电影在她脑中走马灯一样闪现。
活下来的首要任务,是确保食物够用。
转身回到前厅,在吧台抽屉里,姜秋来找到了老秦用剩的记账本。
她摸了一支笔,在扉页上写下“食物库存”四个大字。
天色慢慢暗下来,厨房里的所有食材已经被她搬到了在前厅的地板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呈坎村有山有水,物产十分丰富。
有一个房间那么大的冷库里冻着些猪牛羊肉和饺子,储物柜里有不少新鲜的特产干货,木耳石笋香菇一类,还有些风鸡鱼干,米粮油面。
但是姜秋来的目标不是这些。
这些都是现成的食材,就算她省吃俭用,不在乎新不新鲜有没有过保质期,也只够吃上几个月。
鬼知道她在这里还要困多久。
她要找的,是能种植的食物。
大豆、洋葱、蒜头、瓜子、果核……
*
……姜秋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再次醒来时,身下是坚硬的地板,没清点完的食物摊在一边,肩胛骨睡得酸痛,手中还抓着一只原子笔。
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是被人大力敲门的声音吵醒的。
“咣当咣当咣当。”
似乎有人在大力砸玻璃门。
姜秋来飞奔进厨房,拈了把抡得动的菜刀别在背后,小心翼翼拉开卷帘门。
此刻,羸弱的浅蓝色月光映照下,一台没那么高级的机车停在不远处,三个穿着统一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外。
为首的那个长得很凶神恶煞,矮个子,地包天,脏兮兮,脊骨微弯,一道伤疤斜斜划过眼角,让她想起了港片里老演反派的那几个演员。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姜秋来踮起脚走过去,在心中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然而事情不太妙。
一开始,中年男人还咧了咧嘴:“你,怎么进来的?”
姜秋来不敢打开玻璃大门,她眨眨眼,略略偏过头表示疑问。
中年男人显然没什么耐心,不再面露微笑,他粗着嗓子大吼,一边指了指金属门锁,很不耐烦地又敲了敲隔在两人之间的玻璃。
“呃,”姜秋来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也扯着嗓子叫喊,“请问您是?”
“月升帮,齐大石。”男人虽然长得凶神恶煞,倒也挺懂礼貌。
姜秋来心下一顿,早上黏在窗户玻璃上的报纸标题赫然闪现过脑海。
——又是月升帮。
她换上笑脸,“您好您好,齐……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们月升帮的房产!你懂不懂规矩啊?”齐大石还没开口,一边的小弟一号迫不及待地插嘴。
齐大石“嘘”了他一声,显然外面很冷,那小弟冻得哆哆嗦嗦,有些不耐烦了。
姜秋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什么鬼末世啊!怎么上来就这么地狱模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