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没为难你吧?”李熙载小心试探,试图通过她的表情察觉出什么。
沈念舟想了想摇头,“没有。他问我工作事而已。”
李熙载蹙眉,无缘无故的找沈念舟聊工作,怎么想都很刻意。
“大概又憋什么损招。”
知他哥者,他也。
“要是你察觉什么不妥,不用搭理他,跟我说。”
有什么不妥?沈念舟还没想明白,“他还能‘暗算’我不成?”
她本事玩笑话,嬉笑着瞟了眼李熙载,却见他闻言眉宇间更是难测,看得她也不觉紧张起来。
“告我个商业犯罪,送进‘局子’蹲几年吗?”
李熙载捏了她手,示意她别瞎说,但,一张口,沈念舟还是心凉半截。
“你说的事,以我哥的手段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沈念舟噎了下,还没吱声李熙载又宽慰她道:“除非他不打算要我这个堂弟。”
如果换作旁的小说女主,必然好感度拉满,但沈念舟是谁?
一般人的“恋爱脑”在她身上都得“脑死亡”。
闻言,她轻慢一笑,“怎么,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没有他个混球,她本该有平淡又无聊的一生。
学习,打工,谈个恋爱,毕业,找工作,可能结婚,也可能分手,就像大多数人一样,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为了“五斗米”奔波劳碌,也可能会继续升学,考研,读博……
总之,无论怎么选,都不会有面临“吃官司”这一选项。
罪魁祸首明明是他!
如果不是他撩自己,如果不是他,她哪需要面对“上位者”的威胁?
现实如此残酷,好像谁都刻意拿捏她。
李熙载听出她话音里的不悦,瞧了她一眼,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不提了。”
试图转移话题,又问:“准备怎么过节?我放一天假。”
意思不言而喻,他想和她在一起。
沈念舟不觉哼着气,对两兄弟还耿耿于怀,不是很想搭理李熙载。
李熙载按了电梯,似笑非笑,“还怨我呢?”
不是真的怨。
只是,有一刻心中空荡,没有底气。
她与他之间像是人生的两个极端,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就像幸福的人写悲剧,怎么写都像是强说愁,真正的悲剧于他们而言全来自于想象。
可她却真切的在空无一人的屋中日复一日,哪怕是节日,父女二人相对而坐,一顿饭完,说不出三句话。
她没怀疑过父亲的爱,可亲情对她而言稀薄,从未教会她什么是“爱”。
没有爱人能力的她,如何去爱人?
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爱”?
面对“完美”的李熙载,她的人生局促的不可见光。
“沈念舟,”李熙载察觉她的恍惚,轻唤她。
“对我有点信心。”
无论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好不好?
相反,没有信心的是她,不是他。
相爱就能一直爱下去吗?
期限是多久呢?
一辈子吗?
我们还如此年轻,未曾见过世间的复杂和诱惑,何以能确定爱能永远?
即便我爱你,可你能一直爱下去吗?
一场豪赌。
你我在命运的牌桌上握着底牌。
像我们不肯为人知的不堪。
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们都在虚构自己的痛苦,无限放大,最后成为臆想中的“主角”。
沈念舟说不出一句话。
只觉心口莫名拥堵。
牵着的手温度一样,可他们之间好像有看不见的空间。
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过往。
她从未问过他,喜欢她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送她到门口,李熙载也没进门意思,只站门口看她,似在等她开口说点什么。
沈念舟面对他,少年青涩面上有着成年人的冷静。
在他面前,她好像没有胜算。
“这段复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