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人家。”赵懿安上去拦住谢玹,“这是个误会。”
她说着又要去扶张授中。
“误会?”谢玹拦住她,不让她去扶人,“什么误会?谁家的误会?这误会姓谢姓张?”
赵懿安被他问得连连后退,张授中此时却起身挡在她面前。
“谢郎莫要误会了殿下,此事是授中冒犯了殿下,特为像殿下请罪。”
“你添什么乱?”赵懿安在张授中身后低声说道,她看着谢玹逐渐阴沉的面色,心中暗道不好。
赵懿安转身就要跑不想掺和,却发现手腕被张授中强硬地拽住,对上对方的视线,他却只是温和地笑着,嘴上轻声说着,“殿下不想救车大夫和申属官了吗?”
赵懿安想要甩开他的手却甩不脱,她有些不适,现在的张授中给她的感觉,像是那种秉持着“与人斗,其乐无穷”想法的疯子。
她抬头,对上谢玹逐渐冷下来的视线,赵懿安望着他一个劲摇头,谢玹见状,这才冷笑一声,上前几步将二人分开。
“姓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谢玹嗤笑道,“过往我敬你的才能还尊你一声授中兄,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尔尔,工于算计胆小如鼠,你既不敢娶她,就不要在她面前晃荡。不然,难道你想当面首——唔唔。”
赵懿安忙捂住了谢玹的嘴,满含歉意地冲张授中摇了摇头。
“他说胡话呢,先生别在意。”
“殿下以为呢?”张授中面上并不生气,神色如常,含笑看着她,“授中可够格成为您的入幕之宾?”
赵懿安鸡皮疙瘩冒了全身,她手上一个不留神,谢玹就窜出去了。
赵懿安忙抓住他的衣摆将人拖住,“你冷静点,没看出来他是故意激你吗?”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看出来了我就不能冲上去?”谢玹抱胸,十分不满地由她拉着。
看着对面拌嘴的二人,张授中的面色抑制不住地沉了下来,又来了,这种几欲作呕的感觉,他闭了闭眼,迫使自己恢复冷静。
“殿下。”张授中含笑道,“现下已然不是说话的时候,方才您的疑问臣已有答案,您可还要知道?”
赵懿安闻言,不咸不淡撇了谢玹一眼,走上前去。
“你说。”
张授中见状,俯身凑近她耳边,目含笑意地扫了不远处的谢玹一眼,低声说道:“婚姻。”
在赵懿安愕然的目光中,张授中笑得越发温和,语气温和,循循善诱般诱哄道:“申属官也还未婚,不是吗?”
赵懿安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计策?你不想父王给我和你赐婚,你就让我去得罪父王,去请求下嫁申时酉,用我的婚事来救人?”
张授中拱手,笑容和煦,“臣只是献计,究竟如何,还看殿下的意思。”
赵懿安冷笑一声,抓住张授中的衣领将他拉近,“不,你都算计好了,你清楚地知道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不自量力地凑上前去,按说我还要感谢你向我提议。”
“只是。”赵懿安缓缓松开他,“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难道真的觉得我非你不可?”
赵懿安说完,退后两步,含笑向张授中行了一礼,“我失礼了,见谅。”
一礼罢,她不待张授中反应,转身离开,路过谢玹时也只是顿足片刻,仍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谢玹垂手站在原地,不知道听没听到二人谈话,在赵懿安离开后,他只是凉凉地看了张授中一眼,随即快步离开。
张授中在原地驻足,他唇角勾着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服,理着理着,却不知为何,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
赵懿安快步走在回宫的路上,一股无名的愤怒将她填满。
她在想自己为什么愤怒。
是因为被张授中算计而愤怒吗?算不上。
是嫌弃申时酉的身份低微配不上自己吗?也不是。
那是什么?
她不停地想着。
是因为没有选择。赵懿安想到。
她其实没有别的选择,但是她至少还有机会不是吗?这次不像是赵征和李美人那次,这次她至少还有机会救人。
至于所付出的代价,她的婚姻和晋王对她最后的耐心,赵懿安觉得无所谓了,父王如果要生气,那就去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