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表示自己和王今平的熟稔,代王今平回话。
“杜明军呢?”
“他公司那边好像出了问题,比我们提前走。”
“好,谢谢你,小伙子。”
一周后,“王今平可能进了什么南疆的黑厂。说不定被人收了手机,叔,你们再等等。”
刘虎提了两串葡萄,站在水泥地上,忧心忡忡。
三个月后,还是等不来王今平的王父去了警局报警。
满一百天了。
同年十一月,杜明军开始频繁出入王家。
王今平的寻人启事也贴满大街小巷。
......
二零一五年,七月十一日,一栋六层居民楼中。
一对情侣正在算钱。
女人未施粉黛,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肩头,多了几分温柔静婉。三年过去,岁月沉淀在她身上,让她更加迷人。
“应该差不多了。”
“对,明天就能去售楼处交定金了。”
之前的那八万块他们到现在都没敢用,如今只是放在茶几上。
“你说,王叔会...”女人犹疑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明亮的灯光照的屋子里温馨,像是一对幸福的小情侣。
讨论的事情却是那一场谋杀。
“不会的,放心吧。”
三年了,肯定找不到了。
尸骨被腐蚀,什么都不会发现。
天知,地知,再无第三人。
“那明天,交完定金了去趟王叔家?”
两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去确认,老王两口子是否有新的线索。
快要到可以宣告死亡的年限了,只要熬过这些天,以后只算是上天的赏赐。
夜空暗淡,群星璀璨,命运之锤时隔三年终于砸向这栋已经快要成型的高楼。
“叩叩”
敲门声响起,在这个夜晚显得有些不同寻常。陈朵看了眼钟表,有点儿疑惑。“一点了,谁啊?”
这两年刘虎慢慢从他的卡拉吧退出,和之前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也几乎断绝了来往。
陈朵辞职跟着刘虎做起了小买卖,两个人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挣着钱,平日里也没什么太交好的朋友,半夜会有谁来呢?
刘虎起身,“我去看看。”
虽然现在安稳了,可他之前刀尖舔血,没多少害怕。只是他们这个门和王家的一样,比较旧,没有猫眼。
“谁啊?”他扭动门锁,语气带了点不耐烦。
门外,是四个警察。
“你好,请问是刘虎吗?”
“是。”
刘虎扣着门锁的手捏得死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三年前那天早上等待对方说话的心情诡异地一样。
只需要过了今晚,他们就能拥有自己的小家了。
陈朵站在客厅,心脏极速跳动,转瞬恢复平静。
铡刀终于落下,一直以来的惴惴不安宣告死亡,今晚的高楼美梦终于被戳破。
审讯室中,两人统一回答不知道,没见过,小张也没有了耐心,直接扔了照片过去。
是那一辆黑色的自由客,后备箱右下角有一颗流星。
刘虎松了脸上绷紧的肌肉,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认识王今平吗?”
“认识。”
“二零一二年七月,是你组织的塔克拉玛干自驾游吗?”
“是。”
“为什么组织?”
刘虎沉默了几秒,顺心说了实话。
“为了那辆车。”
警官面色严肃,眼神对视后,接着问道,
“据你女友陈朵陈述,刚开始是想要从杜明军手上借钱,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
“没有什么,说清楚。”
小张不依不饶,不给刘虎一点思考和喘息的机会。
“从一开始,就是王今平。”
“从一开始,就是盯上了王今平的那辆车。之所以说借钱,是因为她。”
他怕陈朵害怕,骗了她。
“你的意思是说出发前就谋划了这场杀人劫车案?”
审讯室安静冰冷,刘虎的手铐在桌子上,稍微一动就发出响亮的声音。
“对。”
“我觉得我应该可以。”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买了新车的王今平。男人的自尊心,胜负欲是本来两块棉花,王今平和杜明军的坦荡明亮和幸福像是罗布湖的水,一点点浸湿原本轻柔的棉花,愈发黏腻地压在他原有的决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