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要盖农贸市场?”
“嗯。批文已经下来了,正准备开始招标公示。”
刘景寻抱着杯热牛奶靠在床头,齐怀邈环抱着他的腰,两人挤着看屏幕。
“有点太靠居民区了吧。旁边几块已售的都是什么用途?住宅?”
“工业用地。”齐怀邈腾出手划到下一张图片,“按这几家的状况,估计会拿来盖厂房。到时候谁污染谁还不知道。”
“荣霆一开始不就是这样想的。现在总部是到省城了,工厂还在下面地级市里,交通怪不方便。”
“地级市相对种业来说已经很方便了,你们就是把视野放得太宽。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刘景寻幽怨:“我是那个蛋?”
“我可没这么说。”齐怀邈翻回上一页,“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还以为我签的是一手包办的合同。”
齐怀邈心虚地盘盘他的小腹:“这也要看性质。现在地是不用想了,下一步怎么办?”
刘景寻嗤笑一声,幽幽道:“想办法让他们扯着蛋。”
上一次联系还是两个月前,刘景寻例行公事地告诉对方他跳槽了,没说去哪,没走辞职手续,甚至还在部门工作群里。
齐怀邈狗狗祟祟地戳他的小腹,时不时凑上去听听,然后戳他的手:“它是不是动了。”
“现在刚长出心脏,不会动。”
对话周而复始。
快到午饭时间,齐怀邈贴着他胸前问:“午饭吃什么?”
“豆角焖面。”
“怎么还吃豆角焖面!”
“你提醒我了。”
刘景寻把他的脸往外推,下了床:“今早忘了浇水。”
“不能再浇了。”齐怀邈扣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把他拉回床上,“就让它自生自灭不好吗?”
“本来就是人强迫它生根发芽的,哪来什么自生自灭。”刘景寻摸摸他的头,“不想吃就送人,这边会在家里种豆角的人可不多。”
卧室门吧嗒一声合上,齐怀邈摸着刚才被摸过的地方,心里有些怪异,但又不知从何而来。
刘景寻握着水管喷头想,坏了,又顺手了。
自从知道齐怀邈和江清瑜是表兄弟,从前没注意到的两人的相似处就一起涌现出来,多得要命。他不经意间就会把哄江清瑜的那套用在齐怀邈身上,比如刚才。
江清瑜很久没联系过他,一转眼都要显怀了。齐怀邈没怎么被拒绝,每天都能黏人黏出新花样,下了班就往这里跑,让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至于那天两人说了什么,打没打架,齐怀邈手臂上的几道平行红痕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刘景寻不禁叹气,似乎自己成了祸水啊。
对面的阳台上伸出一只短胳膊朝他晃呀晃,刘景寻掏出手机问:孩子不晒吗?
她很快被大人拎了回去,小卫总给他发了两个流汗黄豆。
卫英韶:怎么大中午的在楼顶?不怕晒坏了吗?
刘景寻哼笑一声,打字回复:早上忘了浇水,本来没想现在浇,被齐总提醒,不得不浇了。
对面回了个小熊洒水的表情。
刘景寻:马上又能摘一茬,家里还有吗?
卫英韶:我哥已经躺平不吃了,我和迟迟决定让他缓缓。谢谢你,令人敬佩的邻居[送花]
刘景寻种了几排豆角,的确是失策了。齐怀邈迅速举了白旗,好在隔壁那家的太太表现得非常惊喜,两人一拍即合。
他家小姑娘抹着小脸说这个品种的豆角是全世界最好的豆角,刘景寻心花怒放,连跟着串门的齐怀邈都松了一口气。
卫英韶,也就是孩子她妈拍着他的肩膀,眼睛亮亮的:“能种出这么多豆角,真的很厉害!”
孩子爸抱着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们,脸有些绿了。不知道是因为齐怀邈跟在刘景寻身后登堂入室,还是单纯被豆角映的。
终于,又是一个晴朗的晚上,齐怀邈搬着小板凳坐在温室看夕阳,咔嚓咔嚓的掰豆角声不绝于耳。
“孩子它妈。”
“嗯?”
“要不然咱把它们拔了吧。”
“谁们。”
“真的,我觉得豆角不适合当盆景。第一回长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大虫子。”
“我不想。”
刘景寻把盆放下,走过来踢踢他的板凳。
“你应该给你爸妈送点,顺便给江清瑜他妈送点。”
齐怀邈坐直了。
“我站累了,坐会。”
齐怀邈给弱势群体让座。
“前两天小韶还问我,为什么我们家楼顶摆着个小凳子。我说给你看风景用的。”
他扇扇风:“这个空调安得好像不太对,温差太大,豆角都没有之前长得好。”
齐怀邈拿起扇子给他扇风:“现在还是夏天。”
“我说真的。远的不好说,近的送点也没关系。又不是打了八斤农药拿来毒人家。”
“……我姑不一定吃。爸妈那边,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朋友种的,嫌对面观赏植物没用种的,不都行。”
他默默给刘景寻捏肩膀,不说话。
“怎么,怕江清瑜给你扔出去?你不是打架打赢了么,他又不会半夜爬到你寝室门口锯你的锁。”
“你这什么比喻。”
“我干过。”刘景寻托着下巴,“以前被人追求,烦了,不小心就跟人家打起来了。我们学校omega少,住宿舍的更少,调剂来调剂去就只剩下两层omega住在我那栋。”
“……你就半夜出去锯人家锁?”
刘景寻啧了一声:“想什么呢。那人有个小弟住我楼下,里应外合的,一群人把O区大门锁锯了,正开始锯我的,我就报警了。”
“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