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忙,宋四婶带着儿子却悠闲得很,每日里吃饱了便抱着儿子闲逛,宋大伯娘如今也轻省了,陪着宋四婶到处走走。
靠山村秋色正好,天高云淡秋风轻,树叶要黄半未匀,不论是远山还是近景都是一片斑驳黄绿色,还有一些叶子先红了起来,乍一看像开了花一样,秋风一吹,哗啦啦作响,颤巍巍抖动着,甚是好看。
“我算是知道春蕊为啥每年惦记着来乡下呢。”宋四婶抱了小儿子在山脚下晃悠,村里不比县城闭塞,天空时不时飞过一群排着队的大雁,还有穿了黑色羽衣的鸟儿飞近了,一双乌黑油亮的眼珠子盯着人看。宋四婶有些羡慕地说道:“村里又好吃又好玩,还山高天远特别空旷,真是让人心情好啊。”
“那你以后多回来,乡下没有城里那么热,孩子也好养些。”宋大伯娘看着在宋四婶怀里酣睡地小儿子说:“大夏天做月子,苦了你了,早知道我去接了你回乡下坐月子才好。”
宋四婶笑笑没有说话,宋大伯娘又问道: “对了,小家伙取名吗?”
“还没呢,这春子,没什么好名字了啊。”宋四婶看这小儿子的脸觉得哪个字都配不上她儿子。
“要我说别跟着春字排了,叫承祖吧,你爹娘肯定喜欢。”宋大伯娘陪着宋四婶慢慢走着,宋四婶心里为难她看在眼里劝说道。
“承祖?!好名字,”宋四婶咂摸着一会又迟疑道:“这能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回去问问老四就说我说的,叫承祖,他保准乐意。”宋大伯娘看着宋四婶母子笑:“爹也说好呢。”
“行,就叫承祖!”宋四婶高兴了,将脸埋在儿子的襁褓中,好一会才抬起头对着宋大伯娘说道:“大嫂,我真高兴。”
柱子家里有不少果树,春芽走的时候已经开了花,梨子毛桃没结几个果,早被柱子带着青土淘吃干净了,唯有地里的两颗酸橘子挂了果没人吃,树上零零落落挂了不少果子,春芽摘了下来加糖熬了两罐橘子酱,酸酸甜甜的橘子酱兑了水酸酸甜甜好喝得紧,春蕊丢了饭碗就惦记泡橘子水喝。
靠山村没有人家养鸭子,春芽叫柱子从县城买了两只鸭子回来,回家整日的塞糠塞砸碎的鸡骨头鱼骨头,养了半个月又肥又壮。
春芽把鸭子杀了用椒盐抹了过夜,第二日起来烧了一大锅滚水,用勺子舀了开水从鸭子身上烫过,风干了一夜的鸭子很快白胖着鼓了起来。
春蕊看着春芽挑了粗壮的树枝点着了炉子,用钩子将鸭子挂了进去,知道春芽这又是新花样,哪儿也不去,就坐在炉子前守着。
鸭子烤好了,整只鸭子黑红黑红的,油亮发光,肉香味浓郁。春芽将一只配上调制好的橘子酱送到宋大伯家,一只留着自家吃。
刚出炉的烤鸭皮脆肉酥,口空吃肉香浓,沾了橘子酱又是另一股风味,春蕊一个人吃了小半只。宋阿爷尤其喜欢沾了橘子酱吃,,连烤酥脆的鸭翅膀尖也嚼干净吃了。
吃完饭,春蕊跑进房间拿出自己的荷包倒出里面的银钱,把银元铜子一股脑全部塞给春芽:“春芽姐,我的好大姐,明儿再做烤鸭吃吧。”
春芽笑着把银钱给她装回去,让她看看门口进来的宋老四:“这鸭子啊我不喂上半个月做不出来这个味,明儿是吃不上的。”
宋老四赶着饭尾巴到了靠山村,在宋大伯家里吃了两口烤鸭,丢了碗就往柱子家里赶,想让春芽再烤两只来吃,一进门就听到春芽对春蕊说的话,不得不打消了和春蕊一样的心思。
宋四婶和春蕊在乡下待了大半个月,一直过完了中秋才回去。靠山村秋收忙完了开始准备种冬小麦,再一次忙碌起来。
宋四叔把宋四婶母子三人带了回去,春蕊想留下没留成,装了一车红豆馅的年糕,糟鱼,月饼等各色吃食,春蕊还拉着春芽的手殷殷嘱托:“你忙完了就去接我啊,千万记得接我来乡下,我爹不会送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