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个网球场中传来的声音杂乱无章,雪之下满月看到那天自己摔下去的台阶之后挑了挑眉,没好气地骂了自己一声“没用的东西”,随后抬脚踩上了台阶。
“一天没见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也真是个人才,”身后亚久津仁的声音透着几分讽刺,她回头看向他,正对上他那有些凶狠的眼神,“那你这位大忙人又是操的什么闲心?都不打网球了还有空跟着我来这里晃荡?”
“切,我只是想看看你比赛之前能不能死在外面,”他刻薄地说着,因为旁边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而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成功把那人吓退了,雪之下嗤了一声,“凶神恶煞的,跟别人欠你钱一样。”
“你也配说这话?别笑死人了。”
鬼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天比赛结束之后她说要去看全国大赛的时候还是个全乎人,隔了一天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亏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应该是个正常人,现在看来她确实更像是疯子。
他看着她走向的方向,这并不是去青学和四天宝寺比赛场地的路,他打量了一圈,问道,“不去看青学的比赛吗?”
“去了也只会让他们担心,懒得再解释,”她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回头瞥了他一眼,“想看河村比赛就直接去,既然长得一脸凶相就别磨磨唧唧的。”
亚久津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之后果断调转脚步走向了另一边,同时也不忘给她甩下一句“多管闲事”。
雪之下停了停脚步,侧目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男人也是复杂的生物。
她确实没打算去看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想想也知道去了之后手冢他们肯定又会关心她的伤怎么样了,到时候又要解释一轮又一轮,太累了,干脆就不去了。
所以她现在的目标方向是立海大对战名古屋星德的赛场。
当真田弦一郎看到她出现在场边的时候,自然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她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表示不想被青学的朋友担心。
“那我呢?”真田的眉峰跳了跳,眼看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有显出来的倾向,“我不算人吗?难道我不会担心你?”
她趴在场边的网球场护栏上歪了歪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担心我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你……”真田哑口无言,还是幸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笑了笑,“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都担心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就是,天、经、地、义,”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是眉目没有精神地耷拉着,真田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小心点儿,别被球打着。”
“哦。”
雪之下本来觉得真田的嘱咐多此一举,直到看到名古屋星德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年将切原赤也打到护栏上面的时候,她沉默了。
眼前的切原赤也虽然看着鲜血淋漓的,但仔细瞅一瞅就会发现全是皮外伤,应该不算太严重。
但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网球比赛吧?
这合理吗?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网球和网球拍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工具,这是真田告诉她的事情,也是手冢受伤之后说出的话,所以她对于网球伤人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这么喜欢打人来格斗赛啊,保证你们一个个都疼得求饶,再也不想打别人。
她拄着头看着貌似伤得很重的切原赤也,他摔在了地上,衣服上还带着血,倔强地拿起网球拍继续走向比赛场,脑海里闪过的是他之前用网球攻击不二周助和越前龙马时的样子。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下你和你对面那个都喜欢往人身上打了,你俩相互折磨吧。
但是……
她看了一眼赛场边的记分板,立海大附属已经连着输了两场,如果这场再输的话,立海大可就进不了决赛了。
想到这儿,她大概还是希望幸村和真田能够进入全国大赛的决赛。
金发的留学生不断地将一球又一球砸在切原赤也的身上,或许是他的表现太过不堪一击,让对面的少年发出了疑问,“Are they really last year's champs?”
“In my country, even a little kid could beat them!”
不过场上的切原英文似乎不太好,当初他找她来问路的时候他就操着一口结巴磕绊又没有逻辑的的英文。
他用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喘着气问道,“柳……柳生前辈,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们说‘他们真的是去年的冠军吗?在我们国家就连小学生都可以赢他们’,你这个海带头……”
嗯?
她原本还在认真听柳生的翻译,结果后面那句胡编乱造的话突然冒出来让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