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听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冷哼了一声,随便从一旁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盒蜂蜜柠檬片,语气有些冲,“老太婆做的,说是给你吃,多管闲事……”
根本不等她表态,他已经将盒子扔到了她的怀里,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保鲜盒,从他口中听得出这是他的母亲做的。
她的眸子黯淡着沉了下去。
随后他大概是觉得她的沉默让他更加烦心,便问了一句,“你家里人没来看你比赛吗?每天都是一群又一群的男人。”
青学,冰帝,立海大,全都是些麻烦货,鬼知道她是怎么能同时把那些人都招惹上的,跟个马蜂窝一样。
她抓着盒子的手收紧了一些,指甲摩擦过塑料盒面发出轻微的刺响,许久他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她还是那副死不活的模样。
空气凝滞在一起,压得他肩上有些沉。
后背的僵硬一直攀升到他摸着的脖颈,他盯着她,难得感到无所适从。
“……嗯。”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嗯”的是什么,但他听得出她并不是很想说起这个话题,只当自己之前都没问过,拎起两个人的包径直向外走去。
雪之下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刚刚走出门,亚久津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没注意一下子撞上了他的后背,她不知他这是为何,探出头去看了眼。
这就正对上昨天刚刚骂完她的Dordal的目光,亚久津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不知为什么这人对雪之下有很大的敌意,不仅在看到她的时候当着她的面骂她,背过去对着媒体也要阴阳怪气地说她两句才行。
亚久津凶神恶煞地瞪着对方,或许是觉得他不好惹,这次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
“晦气。”
他冷声撇了一句,并没有看到在自己的身后,雪之下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为什么会有事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当然是因为自己背地里去挑衅她时说了些不客气的话。
她不骂自己,怎么能让他们那些无处安放的民族情怀有宣泄口呢?
换句话说,怎么能让国民满怀期待盼望着她的胜利呢,过程越是艰苦,他们就越是会将她捧到被人所敬佩敬仰的位置。
当然,他们可不会想到她是故意在找骂的。
走出比赛场馆,快要落幕的阳光像橙子味的汽水铺洒在地面上,那种色彩很容易就让她联想到名叫越前龙马的后辈,橙子味芬达似乎就是这个颜色。
她仰头看向天空,今天是全国大赛前的最后一天,青学应该在通过校内选拔赛确定出战全国大赛的名额,因为今天她有自己的比赛,所以小西凛另外安排了新闻社的后辈去拍照记录。
今天两场比赛结束之后,雪之下已经确定进入了十六强,明天的加赛日没有她的事情,她倒是有时间可以去跟着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全国大赛……”
她嘀咕了一句,抬手将糊在自己脸侧的头发拨在了耳后。
她对他们比赛的胜负一直没什么倾向性,谁赢谁输都无所谓,情感的偏向会让她在工作时对手中的相机也施加压力,没办法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进行拍摄。
可幸村在医院复健时的模样历历在目,他那样拼尽全力的样子还是会让她心软。
……其实不只是幸村,对于手冢她大概也是这种心情。
“真糟糕。”
这样不好,她知道的。
可就如同她生命中的每个变故都从不打招呼一样,有些情绪来的也不讲道理。
剪断花枝的人,本就该被倒刺伤一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