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种蠢女人应该死得很早吧。”

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头顶搭着被冷水浸过的毛巾低头看着脚下的虫子尸体，抬脚将那阳光烤干的尸体碾成了粉末。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用手中抹去眼前因为疼痛而不断冒出的冷汗，手指的颤抖不受控制，她只能将十指交叉合在一起强迫它所们稳定。

伤痕处的疼痛有太多感受，如烈火灼烧的、如虫蚁般撕咬的、如尖刺般穿透的、如细沙般碾磨的、如潮水般沉没的。

从小到大她疼过很多次了，但精神上的习惯并不能为身体减轻所受到的痛苦，所以就算她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准备，该痛还是会痛。

小时候父亲领她去跆拳道馆学习，一个月后老师对父亲说，她的骨头太细、肌肉维度增长困难、力量太弱，聚集力量的能力也有限，缺乏爆发力，要练成和别人一样的水平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相反身体柔韧性不错，不如去练习舞蹈或者体操。

是她非要继续练的，因为她的妈妈也会跆拳道，而她想更了解她一点。

别人练两个小时她就练四个小时；力量太弱就想办法利用下坠冲力和旋转加速度；手臂和腿部缺乏爆发力就去增强躯干的旋转爆发力；别人用一片肌肉群的力量她就用两片、三片；身体不如别人能承受更大的攻击就去学习卸力；进攻没有别人更猛烈就专门研究闪避反击；攻击不够就去利用身体柔韧性靠柔术制胜。

而这次她要练的就是挨打，专业术语来讲是抗击打能力。

缓过劲儿来之后她用不再颤抖的手拿起手机看着文件夹里的比赛视频，边用毛巾擦汗边研究着视频上女拳手的打法。

毕竟这次的对手是她最不擅长应对的极端力量性，在赛场上打断过对手的肋骨，她要是不耐打很有可能倒在赛场上。

比赛视频看了一半，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了来电显示，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附在耳边的手机里面传出迹部喑哑掺冷的声音，“雪之下，本大爷看你真是活腻了。”

她握着手机长舒了一口气，“你有什么好急的，我如果直接死掉对你来说还比较好不是吗？”

“少说那些话来恶心我，”迹部景吾看着自己面前的泳池，池水清澈透底，波光随风化作片片麟羽，手边的圆桌上是雪之下满月最近去武馆挑事的照片，“十一月和十二月都有摄影大赛的奖项公布，足够你出名了，然后等到明年二月份的家宴，我们最开始是这么安排的吧？别给我节外生枝。”

“如果明年二月份赌输了呢？”她问道。

“输就输了，本大爷有的是时间，”他握紧了自己手中微微发烫的手机。

“你真的有时间吗？”电话中传来她的轻笑声，“明年你就要去英国留学、开始接手家业了吧，那时候你还有时间来处理这个烂摊子吗？”

他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似乎有些僵住了，拿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了白，片刻之后才重新集中注意力，“谁告诉你的？”

不可能是他身边的人，留学这事连他网球部的队员都不知晓，那就只能是财团里想和她家里搭上关系的那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

“所以，你不觉得被首相接见过的维护了民族尊严的冠军这个身份更适合开战吗？”

他无话可说。

最终他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桌上，向后躺倒，目光越过头顶的遮阳伞投向澄净明朗的天空。

“少爷，”管家将他喜欢的饮品放在桌上，恭敬地问道，“今天的药还是继续给雪之下小姐送去吗？”

他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最后摆了摆手，“直接带她去医院，她不去就打昏了绑她去。”

等到管家离开之后，他才再次睁开了眼睛，还是觉得气不过。

“被打也没见你长记性！”

永远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