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正在系鞋带的手顿了下,在脑中过了一遍应有的措辞。
“……嗯,朋友。”
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穿好鞋便打算和不二一起离开,站起身正对他的眸子,“走吧。”
“难得你说请我吃饭,那我可期待了。”
两个人谈话的声音随着关门的响动而彻底消失,真田放下手中的筷子,这间公寓内再听不到其余任何声音。
朋友,呵。
东京都大会第一日的比赛开始之前,雪之下满月和不二周助两个人结伴来到了运动公园,青学作为二号种子队伍,赛程会有两轮的轮空,所以集合时间也会相对晚一些,只需要集齐8人在10点准时登记就好。
“越前还没来吗?”她扫了一眼青春学园的队伍,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那个小个子,乾贞治走到她身边说道,“说是路上正好碰到了临产的孕妇,将对方送去医院了。”
“还真巧啊,”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乾看向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别真信啊,越前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概率是98.73%,送临产孕妇去医院为借口的概率是99.01%。”
“这不还有可能性是真的吗,”她抬手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一会儿的比赛是在几号球场?我先过去。”
“七号。”
“谢谢,”她说完背着自己的包往七号球场走去,球场上还在进行第二轮的比赛,97号圣鲁道夫学院对阵99号砂田谷学园,她看着场上的比分牌,这应该是圣鲁道夫学院的第一次出场,所以场上已经打了4个6-0,正在进行的是最后一场单打一的比赛。
场上的身影有些眼熟,她又转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名字。
圣鲁道夫,听上去像是跟教会有关系的学校。
她站在场外看完了这场比赛,圣鲁道夫的网球部部员们走出赛场,她转头看向走出赛场的人,出声主动叫了对方的名字,“裕太。”
不二裕太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在看清她的模样之后有些意外,转身往前走了两步,“雪之下前辈?你怎么在这儿?来运动公园拍摄吗?”
“来给网球部拍比赛的照片,”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相机,不二裕太看着她,有些疑惑,她以前不喜欢和体育社团有牵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会给网球部拍照。
“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他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确实好久没见了,前辈是不是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圣鲁道夫?”
“嗯,刚看到还以为认错了,不二也没有提起过,”两个不二听起来虽然会晕一些,但不二裕太自己却肯定能分辨得出来。
她看着他身后背着的网球包和身上的队服,似笑非笑地问道,“这次加入网球部了吗?”
不二裕太在青学读了半年书,人人都说他会像他哥哥一样加入网球部,但他却始终没有加入过网球部。
最开始听同年纪生提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不二裕太不喜欢打网球,结果却在某天放学后被不二裕太对着树打网球时砸了下来。
不二裕太也被吓了一跳。
他不想去网球部天天被人叫做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于是在每天放学后的课外时间随便在学校里找个角落练网球,结果一球打飞之后砸在了树上,落下来的不是网球,而是一个穿着青学制服的少女。
少女金色的头发和网球有些许相像,他差点儿以为网球要变人了,然后下一刻她抬起手把一颗网球砸到了他的脚边。
“臭小子,打网球为什么在这儿打?”
雪之下满月的凶名在每一届新生入学时都已经被传播得差不多了,他认了半天总算是认出了这就是那位传闻里很凶残的前辈。
“对……对不起!”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从草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路过他身边时脚步停了下来,他紧张地握着手里的网球拍,心里免不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这里挨打。
“后面实验楼那里有堵废墙可以练球,别在这儿打树,”她弯下腰捡起他脚边的网球,轻轻放在了他的头上。
“小心打伤别人。”
网球滚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回头看向她,这才发现他刚刚一直没敢抬头看的人腿上被树皮刮了几道渗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