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最后那块黑板在哪里。”
手冢翻开那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页角已经泛黄的诗集,问道,“写哪一首?”
“说了不知道,随便挑一首算了,”她转头继续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画着花纹边框的部分,手冢转头看向她,她从头顶到衣服上全是粉笔灰,手指夹缝里还五彩斑斓的,光看也知道她已经跟这些粉笔死磕很久了。
听到她这么说,他也不再问,拿起一旁的白色粉笔开始往黑板上面抄写诗歌。
这片空旷的地方再没什么别的声音,只有粉笔与板面相互摩擦的声音延绵不绝于耳。
抄写诗歌显然比绘画要更快一些,手冢将那首英文诗歌抄写完,拿起一旁的彩色粉笔帮她在画出的轮廓里面补色。
美术这东西他真没什么天赋,而雪之下则长了一张很擅长艺术的脸。
大石自从走了就再没出现过,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沉默着谁都不搭理谁,直到收工都没听到他们再有一句沟通。
手冢国光的情绪并不容易感知,他对什么事情都是同一个表情同一张脸,但她就是能知道他在跟她莫名其妙的生气。
画完黑板上所有的图像,她吹了吹手上的粉笔末,站直转身的时候却撞到了他的胸膛,正在给黑板顶端补色的手冢被撞得怔了一下,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急忙把她拉了回来。
“碰到黑板可就白画了。”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嘴角还没好全的伤,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过了个周末,她回来的时候就又带了伤。
她还像以前一样,永远不珍惜自己,好像自己的命是什么很不值钱的东西一样。
她抬头看着他,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悲伤的神态,让他这张本来仿佛冰封的脸多了几分裂痕。
从摄影师的角度来看,她真的很欣赏这张脸,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挑且深邃的眼眸,凌厉的下颌轮廓,成熟中掺杂着还没完全褪去稚嫩的五官,无论怎么看都很完美。
所以这种表情放在他脸上有些异样感。
“你……”
他刚刚准备开口,另一边却传来了大石的声音,“雪之下,那边的黑板我和不二已经画完了。”
她像触电一样立刻推开了他,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往前走了几步没跟他站在一起,大石和不二两个人带着粉笔和工具走进门厅,雪之下看着意料之外出现在这里的不二周助,“不二?你怎么在这儿?”
“训练结束之后听其他同学说你还在做黑板报,所以就去把后操场的那块先画了,”不二说着,将手里剩下的粉笔放在了旁边的收纳筐里,“大石正好来找我,我们两个就一起做完了。”
她显然没想到不二已经帮她做完了最后一张黑板报,本来她还想着至少要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完工,这一下子就让她提前收工了。
“谢谢,辛苦了,本来你们训练就挺晚……”她话还没说完,不二走上前来用指腹拭了拭她鼻尖的粉末,无奈地笑道,“怎么把自己画成这样?”
她愣在原地没有动弹,手冢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过来,“既然都画完了,那就把工具送回去回家吧。”
“哦……”
她下意识地应道,随后想去抱起收纳箱送回活动室去,大石却抢先了一步端起了收纳箱,“我去送吧,你……你们,慢慢聊!”
……开什么玩笑,那不完全是修罗场吗?他可不想在这儿呆着被误伤。
大石慌忙离开的背影让这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就连雪之下这么迟钝的人都觉得气氛有些僵硬。
她左右来回看着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那个,要不等大石回来我请你们吃饭吧?”
职场万能技巧,我请你吃饭吧。
“学生会的工作,每个委员都要一起承担,这是应该做的,”手冢冷声道。
“那东京都大会开始那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感觉吃了之后一整天都会很幸运,”不二则笑着回应她。
她的大脑被这两个人拉扯得有些发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还不如自己把工作都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