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就地躺下,枕在手臂上,嘴里叼着根野草,合上眼听着哗哗的溪流,面上感受微风。
苑姝坐在他身旁,因有身为贵女的端庄不敢像他那般席地躺下,她屈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看着溪流流向远方,静静出神。
她也曾因踏青来过郊外,但却不曾到这般远的地方,一是偏僻,二则是家中亲人担忧她的安危,自小便如养在笼中的鸟儿一般,她从未体会过自由的感觉,这二字对她而言只是停留在话本上的两个字罢了。
她心绪飞远,她只是骑马这样一小段便如此兴奋了,那谢长风在沙犁是何感受?
苑姝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夫君,沙犁是什么样的?”
轻软的嗓音随着溪流滑过他的心尖,他眉头舒展未睁眼。
“荒芜、贫瘠,到处都是沙土,且战争不断比不过盛京的富饶、百姓能安居乐业。”
他语气淡淡,可所言的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苑姝心里,加重她对沙犁是个不毛之地的印象。
“那比起沙犁,你更愿意留在盛京?”
“不,我更愿待在沙犁。”男子忽地睁开眼,神情认真且严肃,眸中尽是坚定,“沙犁是个自由的地方,且它需要我守护,那里的百姓才能免受夷族骚扰。”
苑姝赞同地点头,沙犁相较盛京的确更自由,但也时常发生战争,他是心有抱负的人,若是进京述职也该回沙犁继续当他的大将军了,可他为何要留在盛京,甚至不惜求陛下赐婚娶有嫌隙的她为妻。
苑姝歪头看他,却正好被阳光刺到眸子,她伸手遮挡刺眼的光,不解道:“那你为何要留在盛京做个小小的巡城监?若是想守护沙犁的百姓,你应当做回你的大将军才是。”
“为了赴约。”
“赴约?”
“嗯。”男子侧头,瞧了眼满是不解的苑姝,面色沉静却咬紧牙道:“为了赴一女子的约,可她好似忘了。”
苑姝直勾勾瞧着他,未及时接话,细细揣摩起他言语中的女子。他一战成名,坊间皆是关于他的事迹,但都是不知被何人泼的脏水,没有一句好话。但她从未听过他身边有别的女子,除了谢府下人口中的婉柔。
难道他是为了婉柔才来的盛京?可谢府下人明明说婉柔在边疆,也就是沙犁,难道他们闹了别扭,谢长风此番前来是为了寻婉柔,求陛下赐婚只是为了气一气心上人?
只是这气一气的代价也忒大了罢。
苑姝心中沉思一番,断定他心中有了别的女子,与她成亲不过是为了与那女子置气,那为何还要招惹她?想起前几日与他的亲热,苑姝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踢他一脚,小脸愠怒。
“混蛋!”
骂完她就有点害怕地扭过了身,谢长风觉得莫名其妙,被骂得愿望,伸手抓住她的脚腕,轻轻使力就将她拽躺倒在巨石上。谢长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顾她不愿的神情,紧攥住纤细的手腕摁在她的头顶。
他舌尖抵着脸颊软肉,脸色沉下来,对上她潋滟水眸,泅红的眼尾,这样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实在让他不忍心同她发怒,他轻咳了下,声线低沉,“圆圆何故骂我?”
双手双腿都被压制,反抗不得,苑姝害怕又不甘心示弱,心里是浓浓的酸涩,带了哭腔声线却没了气势,道:“你就是混蛋!大混蛋!”
谢长风不解这小家伙为何忽然哭了,心想可能是她不愿同他去沙犁?毕竟他在盛京不会长留,最多不过一两年的光景,可沙犁再不好也比在盛京有随时遭遇无故猜疑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好。
“圆圆你是担心我带你回沙犁?”
“我才不与你去沙犁!”大颗的泪珠沿着脸侧掉落,小脸气得通红,她才不愿与旁的女子共事一夫,哭道:“我自小生养在盛京,为何陪你去那个不毛之地?”
她头一回这般生气,也是头一回敢这般大声同谢长风说话。
看着她秀眉紧蹙,扁着嘴掉泪的模样,谢长风气得太阳穴生疼,脖颈与额上的青筋一同暴起,攥着她手腕的手掌不自觉多用了些力。
难道她还在想着太子吗?
他咬牙切齿道:“你是我的妻,无论我去哪里你都要一同前去,我绝无可能留你一人独自在盛京!”
说罢,掐住她的下颌,俯首狠狠吻下,把她的言语全部堵住,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汹涌强势地在她樱唇翻滚,将她细碎的呜咽与挣扎全数咽下。
“圆圆你只能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