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菜菜子和夏油美美子,据说是夏油杰在高专时期的一次任务中收养的两个孤儿咒术师,后来老师们规划革命计划,夏油杰便想办法将姐妹两个送到了马萨诸塞州留学,住在一栋独院的小别墅里,费用、安保五条家全包。
革命成功后,夏油杰也不急着把姐妹俩接回来,他打算让菜菜子和美美子在这边读完大学再回到日本。
夏油杰对两姐妹的保护欲高得离谱,因此几乎是在革命的雏形都还没出现的时候,就把菜菜子和美美子送走了。两姐妹离开得早,狗卷棘和两姐妹也就不算熟悉,但曾经陪同夏油杰来看过她们几次。
虽然性格跳脱了些,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可爱的小女孩。远离咒术中心的她们在这几年来越发有学生少女的气质,这在咒术师之中可是相当稀有的。
活泼纯真的女孩子们只用了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和一个愚昧的山村的故事,悄然破开了木下连、现在应该叫做相木涟的男孩的心防。
没错,如果让狗卷棘在异国他乡去想一个绝对不可能被黑衣组织渗透的地方,那就只有这里了。
于是狗卷棘带着相木涟过来,并把后者留下。
原本他把第一个任务的目的地定在这里就是打算趁机顺便过来看看两姐妹,然后把这段时间在组织里收集的情报交给她们,再通过她们交给五条家、然后传回五条悟、工藤新一等人手上。
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弯弯绕绕——
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虽然身为咒术师,狗卷棘在某些方面的警惕性要比一般咒术师高得多。
他知道利用简单的简讯或者邮件来传递信息的话,基本无异于裸奔。也知道信息时代下处处都可能存在“眼睛”,在国内直接和老师同学们接触等同于自爆。
所以他离开后和大家切断了联系,一方面确实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不能。
赤井秀一曾经教给他很多,和工藤新一一起的时光他也经历了很多,狗卷棘本就是个接受能力、应变能力都很高的人。
作为咒言师,他使用咒术的代价交流障碍对他日常生活的困扰比其他的咒术师更大,但他用巧妙又有趣的方式解决了交流障碍,身上也丝毫看不到半点这种困扰留下的阴霾;在使用咒术时,他也擅长借用各种工具和手段之类的小聪明灵活地使用自己的术式。
他很聪明,适应力很强。
因此他非常清晰地明白,组织从来不信任他,所有在他身上的特权都不代表信任,只是利益的衡量与索取。
还没人教过他要怎样卧底,他只能谨慎再谨慎。
会过来看菜菜子和美美子,选择她们作为这一次传递情报的桥梁。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当初为了保护菜菜子和美美子,这个地方和咒术界几乎不再联系,不会惹人怀疑。狗卷棘根据组织给的任务目标来到马萨诸塞州展开调查,先在周围调查一圈也并不奇怪,“顺路”过来这里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这还是在组织注意到了他来过这边的设想下,事实上狗卷棘倒觉得组织还不一定会关注他任务途中的每一件细节。
总之,狗卷棘来了一趟,给两姐妹留下了礼物、组织情报和相木涟。
礼物被两姐妹抱回了屋里,组织情报被交给了五条悟留在这里的心腹,相木涟被安顿在了一间刚收拾好的客房。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狗卷棘送来的小男孩抱有相当的好奇心,她们真的很久没有接触过咒术界相关的事了。
但聊了几句后两人发现,相木涟并不是咒术师。
相反,聊着聊着还成了她们给相木涟讲解了一遍咒术师相关的知识。
但话题能顺到这里,也是因为双方惊讶地发现他们很能聊得来,出于某种微妙的直觉,他们能在相互之间感受到说不上来的共性、亲近。
在尝试着伸出真诚的触角相互触碰后,他们才终于意识到那种共性来自于何处——是被黑暗和绝望、肮脏而恶劣的人性浸染的童年。
不过,两姐妹的身上已经几乎要看不出黑暗曾经驻留的痕迹了。
相木涟看得清晰,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他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但脑子里装的东西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的多的多,包括他那个人渣、变态的生物学基因来源。
那个人渣只把他当做一件工具、一个人偶,相信了他麻木且没有思想,就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但可惜他兴许是继承了人渣基因的缘故,即使从小被当做无思无想的破烂人偶对待,他偏偏就是生出了不安分的心思,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扭曲成了灵魂,于是他有了思想。
在人渣不知道的地方,幼小而腐烂的孩童身躯里那堪堪扭曲的魂灵疯狂汲取着黑暗中的养分,观察、铭记、学习,逐渐变得更加冷静、狰狞,可人渣不知道,只愚蠢的觉得他的人偶更加沉默和乖巧无生气。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意外……那人渣的权力、地位、财富、生命……一切,都将由他攫取。他做足了准备,在每一个连呼吸都会感到痛苦的分分秒秒;这种痛苦甚至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而是人渣在他破烂的身体上留下的现实遗留。
可惜,那人渣太蠢,居然在他动手之前,招惹了不该招惹之物。
组织,黑暗中真正的庞然大物,和人渣这种废物不可作比。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了,他一度以为自己输了,在人渣愚蠢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却又一次毁掉了他的人生,又一次让他陷入绝望,明明这一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命运裹挟逃无可逃。至于那个人渣自己的下场?关他什么事。
也许他的人生彻头彻尾就活该是悲剧,由他肮脏的血脉注定。落进白发的组织成员手中时,他一度这样想。
明明那个人渣拥有的一切都差一点点就要属于他了!
他不想死,他一点也不想死,哪怕拖着这副破破烂烂的、肮脏的身躯,哪怕经年累月在人渣的面前扮演可悲的人偶,经受无数折辱,他不寻死、也不麻木,因为他想活下去!
只是卑劣的、人的本能而已。
但似乎——
一切又峰回路转了。
虽然并不是毫无预兆,这几天他醒来的时间不多,但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好转,且从没有被伤害过。
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握是很清晰的,他必须在每一次清醒的时间里通过自己的身体分析出那个人渣又干了些什么事,倒不是记恨,这种记恨对他来说已经不需要了,只是防止任何掌控之外的情况影响他的一切计划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