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清楚,即使他不说,新一也会知道他加入组织之后手上一定会染上越来越多的血,有的罪恶,有的无辜。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希望将这一面直白地展示在朋友们的面前,他最担心的,自然也就是最敏锐,也最为正直的工藤新一。
但交给警方……也很难行得通,他现在实在不方便这么做,要是被组织的眼线看见了,很难解释。一般人也就罢了,这毕竟是他这次的任务目标,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然而,在他纠结的时候,已经有人替他做出了选择。
“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断掉的声音,狗卷棘瞪大眼,一时间几乎反应不过来,他诧异地看着被自己踩住的男孩脸上带着诡异又狰狞、还带着些快意的神情,将自己的身体拧出一个几乎非人的弧度,从动弹不得的男人手上夺了枪——
砰!
“啊啊——!”
“哈哈哈哈哈——”
“「闭嘴。」”
男人瞬间尖叫出声,男孩嬉笑叫嚷,但又同时被生生掐断。
血液从男人的腹部鼓涌而出,有的顺着流下来流到男孩的脸上。男孩不能出声,但表情兴奋异常。这两人唯一相同的点是,脸色都惨白得可怕。
一个是因为中枪,一个是为了拿到枪把自己的身体拧折了。
狗卷棘揉了揉太阳穴,他松开已经被自己作得真的已经动弹不得的男孩,虽然本来也没怎么用力,然后一脚踢远了那把枪。
狗卷棘看着男人,心中有最后一丝侥幸,他就这么把活的木下昌泽交给组织也不是不行,只要他没有真的动手,新一就一定能知道人不是他杀掉的,也就不会真的让朋友们直面他杀人。
至于这个小鬼……
组织应该用不着,不过他倒是可以带回去,也能问问话,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和案子有关的重要线索,到时候再想办法告诉新一就好了。比起把人送过去,只是向新一透露一些获得的线索和信息,显然要容易得多,也不用担心被组织发现,然后给新一他们惹麻烦。
心中有了决断,狗卷棘便不再犹豫了,他看了眼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人,确定他们还能撑一会儿后,便联系了组织的后勤组。
然后他走到男孩身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脱下了外套,罩在了男孩发抖的身子上。
这么做其实不太符合组织成员的作风,因此狗卷棘才有些犹豫。但还是没忍住。狗卷棘微微叹气,希望不要因此暴露什么才好。他也是第一次当卧底,其实还是挺紧张的。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没控制好情绪,好在最后是混过去了组织似乎也没怪罪他,但他也知道自己该更谨慎些……
狗卷棘显然还并不能理解,在被两位代号成员同时确认任务因意外被迫中止的情况下,他奇迹般的完成任务乃至是超额的活捉了目标,所塑造的形象并不会因为一件小小的外套受到任何动摇。
他现在只觉得,把外套脱了,果然还是有点冷。
出门的时候好像穿的有点少了……
宿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很是后悔离开高专的时候只顾着潇洒,忘了从五条悟那里淘点什么外套雨伞之类的东西了。人家大少爷肯定不会在意的。他以前看过他们拍的那部戏的同人文,里面的五条悟可是满衣柜的名牌。
宿傩不由得遗憾地叹了口气,这雨飘的,不大,但怪冷的,还老往脖子里钻,真叫人火大。
又走到一处路口,他拿出手机,确定了一下导航的方向。
目的地——熊孩子侦探事务所,曾经狗卷棘的租房。
他实在没什么头绪,为了防止被五条悟发现他是真的在找狗卷棘,而不只是为了引出坦白局的做戏,他没办法太明目张胆地询问狗卷棘的现状。
这么看来,坦白了也不是完全的好事,在坦白之前,他无论怎么追问狗卷棘的信息都不算过。
雨势突然开始变大,哗啦啦地从头顶浇下来,宿傩表情都扭曲了,脚步变大。
他再次后悔,至少该顺把伞出来。谁知道会下雨,明明出高专的时候晴空万里,衬托得他离开的背影好不洒脱。
拐过拐角,宿傩突然顿住脚步。
地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