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雀足足花了三天才背清业内黑话以及相应价值。

餐店这种人流量大、受众群体广的地方最易出现黑市交易，在这里装内行人最合适不过。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像他俩这种不明身份的人根本无法取得黑市交易中心的信任，如今竟没一个人找他俩。

几乎所有人都十分警惕。

伊祁淮和苍舒雀也不能就此打住，需要一直演到潜入为止。

两个月后，天大寒，壤尼气温达到零下十度，四处是烛冰。

苍舒雀百无聊赖在服装店挑选适合自己的衣物，他带的衣物着实不能抵御这严寒，恐怕再穿下去就不只是感冒，而是要冻死了。伊祁淮有事，需要绕路去研究所，没法跟他一起挑选。

虽说服装店是机器人经营，品味是一点没落，布料和价格都在常人能接受范围内，而且店主也与常人没大区别。

若苍舒雀是个居住的居民，定然不会发现端倪。

苍舒雀正试穿一件黑袄，刚上身冰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穿久了才领会到毛绒细腻，全身心温度都上升不少。

“这款太衬你了，非常不错。”店内男机器人道。

苍舒雀笑笑，转头又去给伊祁淮挑衣服。

男机器人拿了一套闪着碎花的袄子，硬是在苍舒雀身上比了又比，它道：“瞧这身，你和你同班……用花袄吗？”

花袄，机器人上身零碎不全的零件。

“偶尔用一下，我们还是喜欢吃点面皮，对花袄没那么感兴趣。”

苍舒雀深知对方是机器人，断不能让对方以为自己是贩卖机器人的人，不然他俩这聊天可算是结束了。

相反，卖面皮给机器人倒是件对机器人有益的事。恐怕对面这人已经把他当做唯恐天下不乱的反社会人类了。

机器人群体正好需要这类人，正是因为有这类人，它们才能肆无忌惮引发社会动乱，在人类神不知鬼不觉间。

“手上有货吗？”男机器人正了正脸色，看向苍舒雀。

“不多，五斤。”苍舒雀手上没货，他硬着头皮面不改色道。

机器人将花袄放入相应货架，道：“观察你和另一个人两月了，壤尼城宁首县，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苍舒雀一脸警惕，低头皱眉：“价格大概多少间？别是有诈，我可没观察你两月。”言下之意是，他可不清楚面前人的底细。

对面听出来他的意思，也没多摆脸色，直言：“必须穿我这儿的衣服进去，到时候别忘了我的名字，孔眲。我就是个拉人的，报名字我能加钱，你也能买到想要的货。两全其美，你懂的吧？”

“真是笑了，报个县我就知道具体位置了吗，难不成挨家挨户大喊孔眲介绍的，”苍舒雀随手拿了一身适合伊祁淮的棉服，扫码付了钱，冷眼相待，“怎么找也得有家店吧，做这行手上都有几个钱，要是介绍了个破店……”他用眼神警告对方，室内温度在眼杀间愣是降了几度，打得一个寒颤。

对面知道他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一个劲的恭维，甚至报上了宁首县最好的店。

苍舒雀分不清对面真傻假傻，只敢应声后跑去跟伊祁淮又重复了一遍，让他判断真伪。

宁首县内外都有接应，原是早一周就知道宁首县有问题，但具体不知道在哪儿，一个县的大小想挨家挨户排查实在麻烦。

上级派部分人员聚集在宁首县附近，伊祁淮和苍舒雀则负责进入打探情况，他俩会带监听器和微型摄像头，身上也会提前备好防弹用具。一有任何不测，在场其他人会立即出动。

宁首县的头儿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

它一见苍舒雀和伊祁淮就认了出来，他身上穿着标有它们组织的衣服。

它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指，问道：“没烙印吧？活剥还是烫过？”

伊祁淮做任务时就像变了一个人，将阿谀奉承的小商小贩演得淋漓尽致。

“这怎么会？那当然没伤着一寸，只不过这个，”伊祁淮食指中指相互揉搓，笑得假意，“得到位吧。您说这个越买越难，市场越来越小了不是么？想收货一个无暇的可难。”

它一脸邪笑，一手放在沙发一侧，一手拖着下巴：“呵……说这么多我也懂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带了没？”

伊祁淮打了个哈欠，以为对方在说笑：“要是随身携带，我不被抓了才怪。这种东西约个地点吧，明天带自然也成。”

“你多不信任啊，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对方语气中带了些警告。

苍舒雀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警告伊祁淮别拿了钱还举报了它们。

伊祁淮自然立马听出来话中话，他咳了声，自然道：“做这行最忌讳不就这些吗。您安，我先走了。”

“明天必须见你俩一起来议价，不是你俩，那就不做数了。”

机器人比他俩想的更警惕，但现在已经是无用之举。

当苍舒雀和伊祁淮踏入这座大楼时，这座大楼就已经被包围了；当他俩走出这座大楼时，也意味着这座大楼里所有人的历史就此暂停。

这座大楼被通缉，掀起了阵阵波澜。研究所立即封锁宁首县，连苍蝇都没法进入，不过这种季节也没有苍蝇。

亓官绒原和褚师荀姗姗来迟，他们负责逼供，伊祁淮和苍舒雀则负责实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