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淮曾告诉他,真正爱一个人是让她无忧无虑,让她安安稳稳,哪怕不在她身边,哪怕离开她。所以,离开一个人、亦或放一个人离开都是一种保护方式。
容潜清楚记得那时候他只回了喻景淮一个字:蠢。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会更改这个答案,甚至会为喻门主多加两个字的评语: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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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快睡醒时,千裔清感觉到有人在拉扯她的胳膊,虽然动作很轻,千裔清还是被弄醒了。
一睁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睫毛轻垂,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很专注的把她胳膊从自己身上移开,而后一缕一缕把自己的长发从千裔清肩头下抽出。
察觉到她醒来轻微的抽气声,容潜抬眼,清冷的凤眼在她面前,直直望向自己,千裔清甚至能感受到他打在自己脸上的呼吸。
千裔清怔了怔,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没等她开口,容潜瞥了一眼她的肩头,淡淡说道:“你压着我头发了。”
不仅如此,她的腿还结结实实勾在容潜身上。
千裔清连忙把腿收回来,自觉的朝里撤开,先前她躺着的位置下果然是容潜的长发。
他一晚上都是这么睡的吗?
千裔清难得觉得场面有点尴尬,轻咬着因晨起还没什么血色的下唇。
是跟他说话?还是不说?
也没来得及说,容潜翻身起来,背对着她自顾自开始穿衣,从头至尾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再说一句话。
等一切结束,他就这样大踏步离开,留千裔清一个人在塌上反应。
?
容潜这是在表达自己很生气吗?
他凭什么生气啊,难道不是他昨天不分青红皂白误会她,接着又不肯听人解释吗?
该生气的是她好吧!
绛珠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打好的热水:“咦?姑娘要起了吗?”
千裔清回过神,朝绛珠点点头:“起。”
今天没见到绛雪还让人怪意外的,往日都是两人一道过来,千裔清想起昨晚的事,现在觉得自己当时也是有点怄气成分在,要是因此连累了绛雪就不好了。
怀着几分千裔,千裔清擦干脸问:“绛雪怎么没一起过来?”
“她......”绛珠神色中带着闪躲,似是有意避开千裔清的眼睛,“噢、她昨晚没休息好,跟管事报假了。”
是吗?千裔清不太相信,眼睛牢牢锁着绛珠,又问:“那你今早可有见过陆离?”
“陆离大人......”绛珠摇摇头,垂着眼不敢看她,“没见着。”
千裔清勾了勾唇角,顺手拿了把发簪随意把头发盘起,站起身道:“既然绛雪不舒服,那我和你一起去瞧瞧她,若是生了什么病可别耽误了。”
绛珠忙伸手拦下:“姑娘不用担心!绛雪她常这样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经常这样?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倒是新鲜。
千裔清自然是一点不信的,勾着唇似笑非笑看着绛珠,也不朝前走,也不说话。
这目光终于是盯的绛珠全身不自然,颓败的认输,坦言道:“唉,奴婢说实话吧!其实绛雪只是被罚了俸禄,禁足五日。陆离大人才是真的惨呢!听说给殿下做陪练,方才见着了,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什么陪练,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人肉沙包,任人出气的出气筒罢了。
陆离也就算了,绛雪才真是无妄之灾。
这么说,容潜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
啊......怪不得那么生气,气的都不想理她了。
绛珠见话已经挑明,索性就把心中的想法一道说出来,不说点什么,她总觉得憋的难受。
绛珠试探道:“姑娘,其实方才奴婢在门口见到殿下了,殿下说以后不许再唤你王妃,你们这次是真的在吵架啊?为什么啊?”
千裔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说起来他们的确算是吵架,但这吵架的原因其实应该算是璟王,但他们两个因为璟王吵架......似乎也太奇怪了!
千裔清摇摇头:“我们不是常吵架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绛珠急道:“姑娘,恕奴婢劝您一句,您既然已经跟了殿下,对殿下的态度也应该好一点,就算是为您自己好过,不能这么三天两头的闹呀!更何况、更何况......”
千裔清知道她要说什么,接着她的话说:“更何况你家殿下不讲情面,遭殃的总是你们这些伺候我的对吧?”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绛珠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奴婢不怨您,但奴婢觉得殿下挺好的,不论旁的如何,只要您愿意,殿下肯定听您的......”
这是变着法的为自己姐妹求情呢,虽是意图明显,可有一点绛珠说得没错,做奴婢的不敢怨自己的主子,但敢把这话挂上嘴边,想必心中还是有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