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仿佛和伊里斯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无论伊里斯特做什么,最后一定会在林旸身上栽个跟头。
那点剂量的□□仅够伊里斯特失去知觉并昏睡三小时,但这对林旸而言已经够了。
三个小时不多,但足够林旸办理出院手续并对被步晚清清理过的宿舍进行复原。
尽管当时林旸所做的干花装饰品已经找不回来,但对林旸而言这并不重要,只要伊里斯特回来了就好。
枯萎的向日葵所带来的光辉永远抵不过鲜活的伊里斯特,伊里斯特是他的向日葵,是支撑他活下去的生命之火。
他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伊里斯特。
把伊里斯特放回床上并为他佩戴上手铐,他内心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将那位心理医生替他配好的硫喷妥钠与枸橼酸咖啡因注射液又收放回了床头柜。
终究还是舍不得。
在林旸还在上城区公安的那五年里,他曾在某个刑事案件里体验过这两种溶剂的威力,虽然距离该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那种来自于他神经里的恐惧却依旧缠绕在的躯干及大脑深处。
所以,哪怕伊里斯特不告诉他也没关系的。
事已至此,他也大致明白了伊里斯特与步晚清的计划。一审的失败是为了继续加大公众对该事的关注度,而二审才是真正的审判时期。
不出意外的话在步晚清二审成功后,钱宁阳的论文将会被发出,霎时欠着伊里斯特一份情谊的李深远将会利用他现在的职位将钱宁阳的文章引入公众眼前,再一次引爆人民对研究院的信任危机。
再此之后,伊里斯特假装带领上城区对下城区进行“肃清”行动,将毒蛇在下城区所做的一切大白于天下,使二审的胜算更大。
可是,为什么伊里斯特笃定他一定会死呢?
兜兜转转,困住林旸的原因依旧是伊里斯特为什么笃定他一定会死。
还有这漏洞百出的失忆手术。
虽然该手术面前依旧处于临床阶段,但按照伊里斯特的处事风格一定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漏洞给林旸,因此林旸怀疑,这场手术是他给谁留下的暗号。
可那个人是谁呢?
平稳的呼吸声被急促的喘息所替代,担忧的蹙眉已悄然攀上他好不容易被林旸抚平的额头,微乎其微的电流声从他的被拷在床头的生物手铐上传来,林旸明白这是伊里斯特要醒了的前兆。
“不睡了吗?”林旸沿着床坐在伊里斯特的身旁,语气眷恋而又温柔:“在医院的这几天可把你累坏了。”
这几近抚慰的话语并没有让伊里斯特安心地陷入睡眠中,他挣扎地睁开他因为药理而沉重不堪的眼睛,含着生理泪水迷糊地望着林旸艰难地说:“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呢?”林旸俯下身来迫使伊里斯特只能与他对视,假装好奇地向他问道:“你希望我失忆吗?”
伊里斯特并没有说话。
“好吧,你不说也没事的。”林旸弯下腰来在伊里斯特的眼上落下一个吻,亲昵地在他耳边说:“毕竟我已经抓到你了。”
“为什么?”伊里斯特撇过头去,由于双手被手铐拷在了床头的缘故,以至于他并没有办法借力起身去推开林旸。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我抓住?”伊里斯特并不去看林旸,“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