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林旸打破了这片沉默,“我们在那间实验室里见。”
莎柏琳娜惊讶地挑了挑眉,又坐回了驾驶座内。
与林旸与他约定好的一般,当一审开始前,林旸将会与她在石安下的那个看似荒废的生物实验室内相见。
“这就是对自己的绝对了解吗?”莎柏琳娜不可置信地瞥了一眼从一开始导航所指引的位置,带着几分怀疑点火继续前行。
“可这心脏是假的。”莎柏琳娜拒绝了林旸的请求,此刻的她浑然没将这个被伊里斯特放与计划之外的男人放在眼里,她轻佻地向林旸眨了眨眼说:“这不是那颗跳动与我胸腔的心脏。”
“果然瞒不过她的主人。”林旸包含抱歉地从怀里取出手机,打开了那被白炽灯包围的无菌实验室现场监控并递给莎柏琳娜,“那这个呢?”
莎柏琳娜又眨了眨眼,她艰难地从这4k监控视频里确认着现场的情况,出乎意料的是,这颗心脏的确是她的,于是莎柏琳娜这才重新抬眼,毫不遮掩地将坐在他眼前的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半晌,她才压着声音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您帮我保管这枚戒指以及我的记忆。”林旸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了势在必得的笑,“如果不出意外,不等我下渡轮,他与步晚清将会以某种我不知道的方法夺走我的记忆,使我不得不退出他们的行动,从而……”
林旸顿了顿,他将他腕表上的细微振动关闭后,继续向莎柏琳娜说:“从而让我成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的傻瓜。”
“我不能帮你。”莎柏琳娜惋惜地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是他万般权衡后用生命所布下的棋局,我不能那么做。”
“我想您可能理解错了一件事。”林旸浅笑一声,他将原先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十指交叉用以撑住下巴,使得他能与莎柏琳娜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刚才我给您看的心脏视频并不来源于步晚清,而是来自与我的另一个实验室。”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从您心脏里提取出的血清可以抑制黄金病毒的感染,但我知道只要没了这个,伊里斯特的计划也会彻底失败。”林旸刻意放缓了失败二字,他偏要用这个词去刺/激莎柏琳娜已经被酒精麻痹泡发的神经被迫接收他的消息,从而改变莎柏琳娜的想法。
莎柏琳娜没想到会败给这样一个男人,最终她接受了这这几乎是要挟的条件,向林旸问:“你要我怎么做?”
“首先,我需要您替我保管这枚戒指。”林旸向莎柏琳娜眼前伸出第一根手指说:“以伊里斯特和步晚清的性格,一旦我失忆了,他们一定会使用各种手段使我坚信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但这枚钻戒对我又意义重大,没了它我会很难过的。。”
林旸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说:“其次,我需要您利用船上的设备在伊里斯特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我的所有记忆进行备份,并在一审确立的当晚将我这份记忆与戒指一同还给我。”
在听到这两个条件后的莎柏琳娜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林旸的条件,但她有一个疑惑:“如果你真的失忆了,你该如何确认我的身份?”
“这便是我所需要准备的了。”林旸迟疑片刻,将这个话题用模糊不清的话语巧妙地一句带过,“我相信我自己。”
当莎柏琳娜到时,林旸也已经到了。
“好久不见,李文心女士。”还不等莎柏琳娜下车,林旸便已经站在那实验室门口向莎柏琳娜挥手。
“好久不见,林旸。”莎柏琳娜并未下车,她将车停在了林旸的面前,摇下窗户从中控台内找出一个黑丝绒的首饰盒抛给林旸说:“合作愉快。”
林旸单手将那枚首饰盒从半空中接住,但他并没有立刻打开看,反倒是将目光又落在了车内的莎柏琳娜身上。
“怎么,怀疑我?”莎柏琳娜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这夜实在太黑,作为唯一光源的车灯却又无法将林旸的眼睛照透,于是莎柏琳娜警惕地握住了别在腰上的手枪,密切地关注着林旸的动作。
“伊……他最近还好吗?”林旸似乎并不知道该称呼那人,他将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又随着齿缝与舌尖送回胸腔中,用他字代替了那人的名字。
“不好,很不好。”莎柏琳娜松开了握住手枪的手,“不出门不吃饭,每天就靠草莓味的代餐条果腹和纯度为百分之六的致幻剂香烟苟活着,一点人样都没有。”
“我知道了……谢谢你。”林旸向莎柏琳娜深深地鞠了一躬,带着那枚首饰盒转身向实验室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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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恢复手术比记忆消除手术难度要小的多,不等天亮,那些破碎的记忆便再度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下次见面,就叫我简凌吧。”
在简凌的眼底有一抹比天地间任何一种蓝色还要摄人心魄的蓝,那抹蓝就这样冰冷地将海浪与时空撕碎,不容置喙地将孤立无援的林旸推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