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响起,乘坐在私人直升飞机上的易然从座位下取出一支望远镜递给伊里斯特,带着几分邀功的语气乖巧地说:“哥,新年快乐,看烟花吗?”
伊里斯特有些好奇他所谓的烟花究竟是什么,他没好气地接过那望远镜,向着易然所指的地方望去。
此处正处隔断区,而易然所指的位置自然是那些开着越野企图强行硬闯边防线的下城区人民,那些握着狙的士兵根据指示瞄准着那些越野车的油箱一枪一花,鲜血浸入了那满天黄沙之中,留下一地残尸。
伊里斯特心里一阵恶寒,他发了狠地将望远镜砸到易然的身上,不愿在看这个男人。
“不喜欢吗?”易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嘟嘟囔囔着扭过头,自己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哥,过几日就是我的生日了,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看的没趣了的易然放下了望远镜,他撇了撇嘴像个小孩一般伸出手像伊里斯特讨要礼物。
“我给易然准备了,但没有你易家主的份。”伊里斯特冷冷地说。
“你好偏心。”易然扭过头去,突然他挽上了伊里斯特的手腕,用着腻歪歪的语气说:“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好拙劣的演技。”伊里斯特嗤笑一声从他怀里抽回自己的手,撑着头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到了家时已经是半夜两点,此刻的伊里斯特已经在直升机上睡着了,易然无法只好轻轻摘下他的头盔,以公主抱的姿态步态平稳地将他送回来了属于他们的家中。
这家乃是上城区中心城市a城的标志性建筑物“通天梯”,易然选取了这观景最好的一层楼作为伊里斯特的房间。
直升机下降的灯光透过那落地窗打在才被林旸换好睡衣轻放于床上的伊里斯特脸上,伊里斯特皱着眉无意识地轻喃一声,又沉入那无人可知的长梦里。
易然被他这一声轻喃闹得有些不爽,他轻轻地在易然的脸上拍了拍,眼神里却是不相匹配的冷漠,他附在伊里斯特的耳边用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哥,晚安,做个好梦。”
·
另一边的林旸。
林旸将那瓶已经空了的绿色玻璃酒瓶随意地丢在地上,他把自己一个人缩成一团窝在沙发的角落里,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唯独只留那从电视里传出来的影像声。
这是简凌在二十岁给自己留下的影像。
视频里的他好像也才哭过眼睛红红的,但可能是那黑色的圆镜框过于碍眼,以至于将这影像不知反反复复看过多少遍的林旸这一次才发现简凌那和以往不同的眼睛。
他的眸子里好像还藏着那难以发觉恐惧和害怕,到底是什么事才让向来冷静平和的他露出了那样的神色?
此刻的林旸才意识到他语音里的不对劲,为什么他会将那么重要的版权书交给自己,他难道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吗?
那么伊里斯特……
林旸又迷茫了。
捧着烈焰般玫瑰的他眼里却布满了绝望和无奈,而在听到简凌一名时眼底突然出现了一道难以察觉的亮光,但那束光转瞬即逝难以捕捉。
随着克隆技术和数字生命的逐步研发,现在国内的技术的确可以做到去仿生一个活生生的人,叶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叶临终究不是商翼爱的那个叶临,他也仅仅只是空有他躯壳的傀儡而已。
可伊里斯特会是吗?
叶临从来没有逃避地承认过自己就是商翼所爱的那位叶临,但伊里斯特不一样,他总在一遍又一遍地逃避关于简凌的任何话题。
倏然间,林旸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疑惑:伊里斯特为什么会入狱?
于是他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在系统里搜索着关于伊里斯特入狱的所有信息。
伊里斯特,男,15岁,因擅闯隔断区入狱,被判十年有期徒刑,25岁时刑满释放。
擅闯隔断区?好奇怪的罪名。
林旸没听过这等奇怪的罪名,他有意去搜了一下,却在这里发现了其间的端倪。
擅闯隔断区这条罪名的颁布是在伊里斯特被捕后的第二天所颁布的,但系统里却没有出现第二个以此罪名入狱的犯人。
那这么说,这一条就是有意之人特意给伊里斯特量身定做的罪名。
林旸又顺着这条线索一路往下查,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该条法律的制定者易德身上。
又是易家。
而好巧不巧,易德恰好正是易然的父亲,而伊里斯特又恰好是十岁回国后被易家认领回来的二少爷。
既然如此,为何今日走的时候伊里斯特对易然的称呼是却是弟弟?
是口误吗?林旸心想。
不对,当时的易然并没有对此称呼进行反驳反而默认了这份称呼,所以在易然心里伊里斯特的确为他的哥哥,但是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