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元佳节,他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定钱邵,他的一举一动,开心难过都牵扯着他的心神,似乎只有和钱邵在一起,他才会笑,他才会有着名为快乐的情绪,他才会见到他第一眼就想养他,跟他回家或许不是因为他要帮他解毒,而是他想见到他,一刻都离不开罢了。
他喜欢钱邵,一眼就定了,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而他对钱邵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兄弟之间的情谊。
想通之后,他彷佛浑身都轻松许多。
至于钱邵开没开窍,喜不喜欢他,那不是他该纠结的,他就只管黏着他,还怕他不开窍。
景时注视着钱邵的双眼,四目相对间,轻轻吐出几句话,“承安,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也不是师兄弟间的喜欢,是想和你成婚的喜欢,你呢?”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牵起他的手轻轻玩起来,等着他的答案。
钱邵拒绝也好,接受也好,他反正赖定了他。
我喜欢你?
想和你成婚?
哥哥喜欢他?
哥哥要和他成婚?
自那句话脱口而出,听到哥哥的回答,钱邵一直呆坐着,活像一只没有灵魂的大型洋娃娃,任由景时摆弄。
心中似有万千烟火,炸的他分不清东南西北,那张能说会道,玩弄人心的嘴此时似乎是被无形的东西封住,怎么也挣不开,说不出话。
过了许久,他眨了眨眼,似是触动了机关,大型洋娃娃有了灵魂,脑海中闪过他与景时的点点滴滴,一切豁然开朗,这就是喜欢吗?他不想离开哥哥,别人靠近哥哥,他会不开心,想让靠近哥哥的人消失。
他也喜欢哥哥。
他也想和哥哥成婚。
钱邵动了动手指,反握住景时的手,他道:“我也喜欢哥哥。”
景时听到他这么回答似乎不意外,冁然一笑,“承安,你是我的了。”
钱邵低声道:“我是哥哥的。”
待景时睡下后,钱邵静静注视着景时的睡颜,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哥哥,我的。
——
“你们看,这是我哥哥,见到他就像见到我,记住了吗?”钱邵拿着一副画像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道,语气欢快,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若是有人在场,恐怕会以为他疯了,自言自语的。
此时,悉悉索索,似有活物爬行的声音传来,不消片刻,钱邵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蛇,嘶——嘶——嘶,绵延不绝,它们吐着殷红的蛇信子,通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似是在回应钱邵的话,随着钱邵一挥手,眨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钱邵却习以为常。
“如何?”
一袭黑衣的钱一单膝跪地,一字不落叙述了白府发生的事,最后他道:“白兢似乎在计划着杀死白笥,抢夺家业,白螭也参与其中。”
钱邵逗弄着手上的小红,玩味一笑,“口气倒不小,一个身份不明的也妄想染指他不该得的,不听话的小孩可是要被罚的。”
钱一说:“要给白笥透点底吗?”
钱邵沉默片刻,“给他说一下吧!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等哥哥玩够了,就不必存在了,省的哪天又冒出来打扰我和哥哥。”随后钱邵扬起一抹笑,朝黑暗中眨眼,说出的话,却与天真无害的面孔矛盾至极,“我的宝贝们该饿了。”
翌日。
景时醒来时一阵恍惚,他昨晚似乎和钱邵坦白,然后在一起了,想想都高兴,想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哥哥,在想什么?”钱邵定定的看着迷迷糊糊,一个劲傻笑的景时,见他半天不动弹,忍不住出声,虽然他很想一直看下去,但哥哥还伤着,保持一个姿势对身体不好。
景时听见钱邵声音,一下扑到在钱邵身上,却注意着控制力道没压到他,“承安,我好高兴,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家了。”
钱邵一手揽着景时,一手摸着他的脑袋,滑滑的,软软的,怪不得哥哥爱摸他的头,“我知道,哥哥有家了,哥哥不再是一个人了。”
没挑明之前,景时享受着钱邵的照顾,挑明之后,他更加不客气的指使钱邵,钱邵也不恼,心甘情愿被指使。
“承安,给我梳头。”景时毫不客气道。
钱邵应了一声,摆弄着景时的头发,“哥哥还记得那天吗?”
“记得。”想起那天,景时脸颊就一阵发烫,耳尖微红,他果然是色迷心窍,时刻都在谗钱邵美色,到哪都能想歪,要是真那......他不得晕过去!不对,要晕也是钱邵晕!!!
“哥哥也是这样为我梳头的,”钱邵透过镜子见此情景,嘴角噙笑,熟练的梳了一个发髻,不知比景时当时给他梳的好多少倍,“以后都让我来帮哥哥梳头,好吗?”
景时轻轻点头,看着镜子里似乎更俊朗的他,这是钱邵给他梳的头,就是不一样。
早膳过后,景时便拉着钱邵去了书房,他得给卓康一点礼物,毕竟他都叫他老大了。
“承安,帮我写一份功法,”景时看着纸上这些字汗颜,做为老大,怎么能在小弟面前丢脸。
钱邵见此哑然,脸不红心不跳夸赞,“哥哥的字真的是清新脱俗,别有一番雅致。”
“快别贫了,”景时戳了戳钱邵脑袋,玩笑道:“承安教我写字吧!怎么着我以后也是个状元来着,总不能一手字见不得人。”
钱邵任由景时在他脑袋上作威作福,闻言,他调笑道:“遵命,我的状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