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岛上的精灵志怪故事和这岛一样,平铺直叙,种得久了就成精,开不了花就是被惩罚,万物生长都好像按照着最合逻辑的方式。
按这么个规律,她今天睡了辜玉,岂不是就非得跟他处对象了。
腿上忽然传来刺痛,吴遥下意识抽开,却被辜玉捏住了脚踝固定住。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辜玉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上药了。
“没。”吴遥把注意力放在了辜玉身上。
他只套了条黑色的宽松家居裤,金发上湿漉漉的挂着水,他屈起身、低下头,肩颈连着背后的肌肉绷起一道好看的线条,皮肤上好似蒸腾着灼灼热气。
“昨天伤口没好,你白天又穿了长裤,裤子上不少棉絮粘在了伤口上,有点发炎,帮你清理一下,上下药,可能有点疼,忍一忍。”
“嗯,你随便。”
吴遥没心思听这些,还想催他弄快点。
“白天的时候裤子粘在伤口上,没感觉?”
吴遥想了下,“没什么感觉。”
她是个痛觉不敏感的人。
或者说,她的痛觉已经不敏感了。
“那看来以后还得盯着你上药。”辜玉低下头,将清理伤口的棉签丢进袋子,拿出纱布。
吴遥:“什么?”
“没什么。”
辜玉动作很慢,吴遥本来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还往自己腿上缠绷带,嫌他小题大做,“不用包扎了,这样就——”
没能把腿抽回去,反而被辜玉拽着脚踝,脚尖直接顶在了他的腿上。
辜玉声音一沉:“还想再留疤吗?”
他怎么知道。
吴遥愣了下,视线稍稍偏移,忽然笑了,“上这么久的药……不会是为了多摸会我的腿吧?”
说话时,脚尖还意有所指地在他大腿上点了点。
辜玉被她突如其来的撩拨弄得一怔,很快又恢复了自然,“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都帮你上药了,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吴遥勾唇,“辜老板不是奸商么,怎么就收这么点利息?”
说罢,脚尖往上一滑,顺着黑色裤腿直接抵到了顶端,轻轻一按。
“唔,”
辜玉手里的纱布偏移了下,按住了她的脚踝,轻声喝止:“先别动,还没绑好。”
临近傍晚,阳光斜斜地从屋外泄进来,落在辜玉根根分明的睫毛上,把他的眉眼照成浅棕色,他俯着身体帮吴遥处理伤口,阳光落在他的身体上,画面纯美得像圣母玛利亚。而吴遥就是在渎神。
吴遥脚尖下的温度逐渐滚烫,存在感很强。
辜老板身体反应很大啊?
——吴遥正准备这么调侃,就听辜玉开口问了个问题:“什么时候突然改变主意的?”
这句话足足让吴遥思考了三秒。
改变主意?指的是从想要离开葫芦岛,到现在——和他及时行乐?
“算不上改变主意吧。”吴遥回答得坦然,“跟你来葫芦岛的路上不是就有这意思了。”
她夸他身材好,他回说你也不错。这不就是暗度陈仓的开始。
“来葫芦岛的路上……”辜玉给她的小腿缠好了纱布,正在打结,闻言,动作停了下,思索片刻,忽地笑了。
他想起那天夜里在山坡上,海风把人吹迷了眼,那句鬼迷心窍的“我不是花”,竟然真成了开端。如此说来,竟真成了他“□□”成功了。
吴遥奇怪:“你笑什么?”
“没什么。”
辜玉摇了摇头,在她腿边三两下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弯着身把刚刚的垃圾收拾进袋子里。才起身给袋子打了个结,吴遥的脚已经直勾勾地踢到了他两腿间。
辜玉抓住她作恶的脚踝,皱了皱眉,“才包好,别又弄流血了。”
这会他站了起来,身形高挑。而吴遥是坐着的,两人高低差被拉开,吴遥的脚踝被辜玉捏在手里,衬衣往上滑去,修长白皙的长腿几乎尽落眼底。
吴遥想开口调情,大脑却忽地空了阵,不知道该说什么。搜罗不出在这时候应该说的话,于是只能梗着脑袋,目光直直盯着辜玉。
辜玉的目光起初平静,其中还掺杂着些许难察的挣扎和思考。视线顺着吴遥瓷白的皮肤一路往上掠,眸色逐渐加深,最终目光落在吴遥倔强的脸上。
她的脸背着光,一双眼睛像鹿,却又泛着股纯真的邪意,好像在不停地教唆着辜玉放弃思考。
他最后再问她:“你真的不会觉得……这样太快吗?”
“情之所至,不是很正常吗?”吴遥反问。
到底来不来啊?
吴遥撇了撇唇,下一秒就准备翻脸。
但下一秒,辜玉就覆身吻了上来,以吻封唇。
他张开嘴吮吸吴遥的唇瓣,如他想象的一样柔软又炽热,或许是涂了口红的原因,她的嘴唇是浆果味的,辜玉一下接一下吮咬舔舐。
双唇相碰的时候触感是十分微妙的,本应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此刻突破了社交距离,以最直白的方式表达渴望。吴遥闻见了更浓郁的木兰香,带着粗急的呼吸声细细落在自己的鼻尖。她感受到了辜玉的温度。
单人沙发旁的位置陷了下去,辜玉跪了上来,胳膊一扫,拉上了窗帘,屋子里就暗了下来。
适应了微暗的光线后,吴遥终于睁开眼,入目处是辜玉弓起的肩膀,宽阔、健壮,充满汹涌的力量感。果真很像Andres。
遐想分神间,辜玉微微抽出了唇舌,停下来问:“后悔了?”
“谁后悔?”吴遥吻向他的颈侧,留下浆果色的口红痕迹。
一声闷哼溢出,辜玉的笑声散在氤氲热气中,“那就好,毕竟后悔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