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叙原以为这份“奖励”在颁奖典礼结束后便会被男朋友要求兑现。
结果两人一同离开铁中时,没有。
到住处收拾行李时,没有。
和余姣姣母女俩回到丹枫街时,还是没有。
在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的时候,那个回到家便把自己关进房里一直没出来的人,终于敲响了房门。
“阿叙?”祝沈延开了个门缝,轻轻唤他,“你给我的卷子还差半面没写,怕你说我,我做完了再过来的。”
余叙默然。他在祝沈延那儿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你在写什么?”
余叙起身给他倒水,祝沈延便也顺势坐到他原来的位子上。
“给那几个初中小孩儿出的题吗?”
“对。”余叙将白开水递过去。
祝沈延轻轻抿了一口,捧着杯望向靠在桌边看书的人。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将玻璃杯举起来,离桌面两公分。
两人头顶上是直直的射灯,白炽灯光越过透明的液体投射在桌面上,形成一围又一围混乱却颇具美感的光圈。
祝沈延手很稳,可那光圈却围绕圆心不住地抖动。
“阿叙!”
“嗯?”被叫到的人转头看他。
“你看它像什么?”
余叙视线从那团抖动的光圈移到祝沈延脸上。
“像心跳。”
“是吧?我也觉得很像……”
视线越过轻晃的通透水层,祝沈延弯着眉眼想要和水杯的主人分享一下英雄所见略同的惊喜,却不料直直对上了那双琥珀般的眼睛。
心脏猛地在胸腔里敲起了鼓,没有闪躲,没有怯懦,心照不宣。
杯子里透明的水被祝沈延的大动作晃得洒在桌上,他一只手环住余叙的后颈,将站着的人往下一带,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下颌。
洇湿的唇瓣感受着余叙细微的颤抖,他试探性地向前侵略,而那个看似被动的人却反客为主,将他压在椅子上认真亲吻。
“延延……”他声音喑哑,从唇齿到耳畔,涌动着交缠的热气。
祝沈延从未见过这样的余叙,不再安静,不再克制,散发着让他沉溺的被玻璃水杯扭曲的热烈。
“闷不过你就算了,怎么撩也撩不过你。”他靠在余叙肩头喘着气。
本就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两人都察觉出很明显的不对劲来。
“你……今晚在这儿睡吗?”柔软的唇擦过脸颊,祝沈延左耳蒸腾着燥热。
他发狠一般咬了下余叙的脖颈:“实际上我现在更想去浴室。”
“我也想。”
余叙窝在他怀里温存片刻,深吸口气,终于从被两人闹得一团糟的桌椅中站起来。
他走到衣柜前拿出祝沈延的睡衣,递过去:“你先洗。”
祝沈延看向他,对面的人红着脸,脖子上还有个他咬出来的牙印。
“一起。”
余叙抿着唇:“不行。”
“为什么?”祝沈延站起身,指尖摸上那个牙印。
“我们还没成年。”
祝沈延动作顿住,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可是,他也没想这么远啊……
“我说的是互帮互助,你说的是什么?”他贴在余叙耳边,目光戏谑。
互帮互助……
余叙移开眼:“我说的也是。”
“真的吗?”祝沈延像是再次拿回主动权,手指不老实地往人家腰腹处蹭,“我不信。”
他接过余叙手上的睡衣,不再作弄,越过他进了浴室,打开热水。
等浴室里温度上来,祝沈延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人,脱掉外套,仅穿单薄的里衣又走了出来。
“阿叙……”他吻上那个十分明显的牙印,“如果明天这个印子还在怎么办?”
“衣柜里有高领毛衣。”
祝沈延笑出声:“既然你都要穿高领毛衣了,我不多盖几个章,多亏啊。”
余叙:“……”
什么流氓逻辑。
但对面的人显然只觉得自己天才,一边脱掉余叙的外套,一边占有欲十足地在他身上落下痕迹。
余叙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被他带进浴室弥漫的水汽里,连睡衣也没拿。
等他们闹够出来时,已经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
祝沈延用被子将两人牢牢裹住,大腿搭在余叙身上。
“余老师,明天我还要过来睡觉。”他显然被余老师服侍得很舒服,甚至有些食髓知味。
白痴也能听懂他的此“睡”非彼“睡”,余叙将他的腿压回原位,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成为《聊斋》里被美色耽误赶考的书生。
“不行。”他一脸严肃,“一周最多一次,不然厌学还伤身。”
“……”
得,你跟学习过去吧。
祝沈延面无表情转过身,心里竟升腾出些“中年夫妻”的倦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