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想象的一样凉。
体温在交缠的指节中传递,衬得酸话梅的包装逐渐刺人。
它不慎跌在后座凳上,将它带来的人已而无法顾及,满心满眼都是缠绕着他的那个热源。
直到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打车软件提示音机械地向他们宣告:
“已到达目的地——”
手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缓缓抽离,分明是存在感很强动作,却被酿在一起的体温削弱了一层,挠得人心痒。
祝沈延想着轻轻又拽了他一下,等余芽揉着眼睛悠悠转醒,才不情不愿将人放开。
几人下了车,站在天桥底下的妇人顿时挥着手跑过来。
“王姨!”
余姣姣看到她,几步过去贴着拥抱了一下。
“你怎么过来了?”
“就几步路!反正我起得早,又没什么事儿。”她瞧见车里下来的祝沈延,“这位是?”
“阿叙的同学,他们来参加比赛的。”
王姨哦了两声,自来熟地拍拍祝沈延胳膊:“小伙子长得真高,不然说是阿叙的朋友呢,一样的俊俏!”
那边余芽也被余叙推着过来,发挥自己嘴甜的优势,张开怀抱。
“王姨你真好,这么冷的天还来接我们!”她脑袋在王姨暖烘烘的毛大衣上蹭了蹭,“好久没见,好想你呀!”
按理说依着余芽的辈分应该叫人家姨奶奶,但小姑娘惯会察言观色,发现叫年轻点能让人更高兴,便也不再管称呼乱不乱辈分。
“脚受伤了就小心点!来来来,我推你!”
王姨被她左一句“你真好”,又一句“好想你”哄得心花怒放,赶忙抢过余叙手里的轮椅把手,推着小姑娘就往家里走。
祝沈延原先就觉得卷发阿姨眼熟,直到几人路过熟悉的火车轨道时才发觉,他的确是见过的。
他突然转头问余叙:“你当时认出我没?”
余叙见他指了指空旷的铁轨。
“那天晚上?”
“嗯。”
余叙沉默了一瞬,轻轻点点头:“认出来了,但是你跑了。”
这下轮到祝沈延闭嘴当鹌鹑,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余叙。
四周街巷交错,晨间热闹非凡。
王姨带着他们停在一栋五层楼的民宿前,敲了敲前台打瞌睡的姑娘。
“醒醒!人都到了。”
“嗯?”那姑娘揉着眼睛,使劲睁了睁,认清对面的几人,顿时醒了神,“姣姣!”
“我们路上还说,这个点你肯定在房里睡觉呢,结果居然下来了。”
她鼓着腮帮子,挽住余姣姣胳膊:“看我多有诚意,你一说要来,懒觉都不睡了!”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睡而已!”
以前这栋楼对外出租时,住在里面的基本都是来务工的外省人。小孩儿不少,但同龄且都是女生的就只有她俩,两人关系情同姐妹。
“红红!”余芽环住她的脖子,等人把自己抱起来。
余芽还是个小奶娃的时候,喊出的第一个称呼不是妈妈,也不是舅舅,而是“红红”,于是深得赵红喜爱,早早认了这个小姑娘当女儿。
余叙则是规规矩矩带着祝沈延喊姐。
红姐一双杏眼在祝沈延身上停留了好久,笑着逗余叙:“阿叙,这是给我介绍的帅哥?”
“不是,他是我朋友。”余叙否认得飞快。
还没等余姣姣跟着打趣她两句,王姨手指一曲,敲在她脑门上。
“人小同学才多大,你多大?磕不磕碜!”
红姐捂住脑袋:“非喊我去相亲的是你,现在说我磕碜的也是你!还是不是亲妈!”
祝沈延怕她们真吵起来,转头看余叙。却见余家姐弟连带个小余芽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里有了底,跟着装听不见。
“算啦,王姨,她不就嘴上说说,真喊她上,比谁都怂。”
余姣姣抱手看姐妹笑话,却没想到红姐眉毛一挑。
“我这次很认真,这小帅哥简直就是按照我审美长的!”她眼巴巴看着祝沈延,“所以你有对象吗?”
若是往常,他随便两句就能糊弄过去,但现在不同。
祝沈延看向余叙。
他能理解余叙不愿意将这段关系公之于众,但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会不会高兴是另一回事。
“我……”
“他有。”
余叙打断他。
所有人都看着祝沈延,只有余姣姣,惊讶地望向弟弟。
祝沈延笑开,精致的眉眼被笑容皴染得更鲜活:“对,我有!”
红姐叹了口气:“果然,现在小姑娘们各个如狼似虎的,真有这种好事儿,哪里能轮的上我啊。”
“如狼似虎的小姑娘”余叙:“……”
祝沈延心满意足,不介意安慰一下情场失意的姐姐:“红姐人美心善性格好,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红姐瞅他一眼,叹了口气。长得帅就算了,嘴还这么甜,不仅没有被安慰到,更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