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带着帽子的士兵表情严肃,恪尽职守地拦下了正要入门的两个男人。
“好。”温朗的声音响起,如小提琴拉响,动听的序曲在空中回荡。
净白修长的手指夹着邀请函递出,在的照耀下微微有些透明。
士兵细细检查着邀请函的真伪,但心思不觉跑偏。
明知目视客人是无礼的行为,但士兵还是忍不住抬眸看去。
眼前两个青年皆气质不凡,且风格各有千秋。
一人样貌偏冷,身量也较高。他身着深蓝色的西装,身材高挑,背部直挺,衬得西装也格外帅气。
他面庞轮廓宛如刀刻,锋利而硬朗。黑色的短发飞扬不羁,刘海被他精致地梳至头顶,可见他为此次拍卖会的精心打扮。
虽然青年脸上带着蓝白的花纹的面具,只露出冷淡的眼和微抿的薄唇,但仍然遮挡不住他那极高的颜值,蓝色的眸子自缝隙中露出,冷泠泠的,无端让人感到寒冷。
另一人的样貌偏暖。他穿着偏米色的西装,脸上戴着以白色为底色的面具,上面金色的线条点缀,显得格外高贵。
他有着一头黑发乌亮,长发被一根米色的带子吊起,束为蝴蝶结绑在脑后,颇有一种学者气质。
只见他眯眼笑着,漂亮的乌色眸子弯起,正直视着检查的士兵,亲切极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士兵直觉感觉眼前的人笑得不达眼底,眼底下是深深的冷然。
一瞬间,两人对视,士兵悄悄打量的视线被抓包,顿时有些尴尬。
既然邀请函无误,那他们就是客人。
顾客就是上帝,他可得罪不起。
为了补救,他连忙将两人放行,让他们进入拍卖行。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拍卖行,士兵站在门口弯腰行着礼,看着他们迈步走过去,只觉得他们两个皆器宇不凡,脚步不疾不徐,有一种见惯不惊的感觉。
他心想:他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他们呢?他们两个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小少爷。难道是到无序区体验生活来的?
但很快,他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因为下一个客人又到了。
只听清润的男中音向他道:“你好,这是我的邀请函。”
他回过神,与对方含笑的浅色眸子相撞。
那上扬的凤眼仿佛带着玫瑰花刺,虽好看,但会让人刺伤。
只覆盖了他上半张脸的纯白刺绣蝴蝶面具栩栩如生,那些纯白的蝴蝶仿若就要从面具中飞出。
士兵从他的脸上移开,转移到了他递出的邀请函上。
因为被那带着刺的玫瑰刺到,士兵脑子混沌,匆匆点头放他进去了。
他甚至不再敢抬头看他的上半身。
他低下头,只看见前方衣角飞扬,白色的长外套因走路的带起的惯性而向后摆动。
白色长靴优雅地迈起步子。
士兵后知后觉地想到:话说,那个悬赏令的第一不是也穿喜欢白色吗?
*
云鹄和苏浔沚步入了拍卖行。
因为斯家在无序区地位极高,所以给他们安排的座位自然也是最好的。
按理说,前排位置视野开阔,有助于观察物品;而后排位置的一览无余,可以观察到全局。两者各有各的优点。
考虑到他们并不是来拍卖的,而是来捣乱的,在两人的要求下,侍从领着他们坐在了最前方。
云鹄和苏浔沚在座位上落座。
倏地,想是感受到了什么,云鹄向后方转过头去。
视线中央,穿着长款白西装,戴着蝴蝶面具的白发男人站在拍卖行入场的走廊,朝他笑着颔首,云鹄回以一笑。
突然,冰冷的声线响起:“你在看什么?”
苏浔沚沿着云鹄视线方向看去,可只看见层层的人头。
白发男人早已融入了人群里,让人找不着痕迹。
云鹄只是笑着回复他:“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罢了。”
苏浔沚没有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他的余光中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视线转动,集中在了云鹄纤长的脖颈上。
苏浔沚眯起眼:“你的项链怎么好像变了?”
那黑色的项链此时正藏在衬衣内部,只露出了一小截,根本看不出全貌,只能看到隐隐发出的红光和顶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截花瓣——常人根本注意不到那截花瓣。
云鹄没想到他竟然观察的那么仔细,但他丝毫不慌,脸上仍保持着笑。
他的捻起项链的一边,黑色的锁链顺势从他的衬衣中滑出。
——仍是黑色的锁链重重串联,黑色的花骨朵儿将放未放。
苏浔沚拧眉看着项链,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项链后方的背景——云鹄的脸上。
面前的人歪着头,表情带着疑惑:“没有啊,是不是你看错了?”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苏浔沚有些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花瓣尖尖是不是真的了,毕竟只有那么小一点点……但真的是他看错了吗?
他看见对方又重新将项链放回了衬衣中,纯白的衣领再次掩盖了花骨朵儿——这次不再露出丝毫痕迹。
这让苏浔沚对自己的怀疑被打散,他的蓝眸颜色变得更加深沉。
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