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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滇城篇2:旧案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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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解重楼是傍晚到的。

他是和朱若霞一起坐火车来的,车票可以报销,但由于年关将近,火车票几乎是一票难求,所以两个人硬生生在人挤人的绿皮车车厢连接处一路站到了滇城,下车的时候两条腿都快麻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

嘴上说着压力大要辞职,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到市局的时候一大圈人已经在等着了。除了陈恩礼临时去开了个会议,基本上能叫得出名字的都在这儿。

解重楼:“不好意思,火车晚点。”

朱若霞站在他旁边尴尬地冲大家笑笑。

“来了就行,”顾纯随手递过去一份申请书,“看看这个。”

解重楼下意识接过,却没有直接翻阅,而是向说话的人投以询问的目光。

顾纯笑笑,随即伸出手:“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省公安厅禁毒办的顾纯,叫我顾大姐就行,不用见外。”

“顾姐,”解重楼与她握了握手,“久仰了。我是夏邦市和平区公安局禁毒大队的,我叫解重楼。”

顾纯一乐:“你见过我?”

解重楼笑道:“没有,只是早些年读警校的时候听说过您的光荣事迹。”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顾纯眼角弯了弯,“那时候我还是个普通刑警。”

放眼望去屋子里统共也就两个女警官。

顾纯目光落在解重楼身旁的朱若霞身上。

朱若霞有些受宠若惊,局促又激动地开口:“前辈你好,我姓朱,也是和平区的,和重楼是同事。”

“和平区公安的禁毒队伍建设得不错,”顾纯还是之前那副和蔼的样子,“说起来,我刚毕业那年在你们那儿实习过,你喊我一声师姐也不为过。”

朱若霞看顾纯的眼神由胆怯变成了敬佩、仰慕。

同为女警察,顾纯那样的,是罕见的佼佼者,却也足以证明她如今的一切都是过去的种种磨练和汗水一点点积累而来的。

顾纯很快把这个话题带过了,微微一扬下巴,淡然道:“先谈正事。”

6、

那份申请书的抄送人是武山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申请市局介入调查一起自|杀未遂案。

“最值得注意的是这起案件中纵火自焚的是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大学生,案发当天她支开了家里人,自己一个人点燃了家中的窗帘、沙发等易燃物品,被发现时火势已经大到人为无法破门,最后消防架了云梯,从窗口进入将她救下,”顾纯说,“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伤势很重,情况暂时不明。”

解重楼看完之后合上手中的材料,若有所思:“她为什么——”

话音未落,耿童便开了口:“一年前,她和她的家人把一名侵犯她的男子告上了法庭,两个月前,法院宣布正式开庭,但是她却在种种证据都指向被告人,并且她自己也在笔录中反复多次确认被告人不经过她同意强迫她偷尝禁果的基础上,当庭推翻了自己的庭前陈述。”

“没错,”顾纯道,“这一起百分之八十能胜诉的官司,因为她的这一举动而被迫休庭,再次开庭时,被告人坚称自己和原告是自由恋爱关系——我说百分之八十能胜诉,是因为案发当天原告刚满十八周岁,案子是在成人礼上发生的,对原告而言还有可诉空间,结果不会太差。”

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另外,被告人今年三十三岁,失业状态,过去几年内有过多次犯罪记录,而且因容留他人吸|毒被拘留过。分局那边觉得这起纵火自|杀案和被告人有着不可忽视的关系,所以申请市局介入。”

耿童:“这案子是自诉案件,在法院一审结束到出判决结果的期间内,原告强烈要求撤诉。法院秉持着尊重原告意见的原则,加上原告是主动与被告和解,所以就同意了原告的撤诉申请。”

于是这个本该打赢的官司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

两个月后,原告在家中纵火自焚。

朱若霞紧紧捏着拳,暗骂一句畜生。

她拧着眉:“原告才十九岁!而且被告人有多次犯罪前科,一年前他侵犯原告的时候,原告才刚成年,这案子怎么能说撤诉就撤诉?”

解重楼看她太激动,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一向不太爱言语的江驰见状,转身轻手轻脚推门出去了,大家讨论得激烈,没人注意到有人偷偷溜号。

“案发时她十八岁,不管怎么样,身份证上都已经成年了,”耿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就事论事地说,“如果她未满十四周岁,或者在十四岁到十六岁的年龄范围内,又或者还差一天成年,撤诉申请就几乎没有被通过的可能。但案发当天她已经十八岁了,不再享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这才是这起案件最致命的地方。”

偌大的办公室,忽然安静了一瞬。

耿童淡然道:“被告人的辩护律师会使劲钻这个空子,这官司很难打。”

顾纯微微挑眉:“耿警官想怎么调查?”

“我想知道案发的那天被告有没有药物滥用或者吸食毒|品、酗酒的情况,以及原告当庭推翻陈述甚至在开庭后撤诉的真正原因。”耿童说。

顾纯摇摇头:“原告现在生死未卜,家属不愿意再提及与当年那起案件有关的任何事,甚至为了躲警察和记者搬了家。至于被告......”

“被告怎么了?”耿童下意识觉得不妙。

“被告人已经死了,”顾纯说,“不然你以为分局为什么要把案子推给我们?”

7、

被告死了?

看着耿童和解重楼愣怔的眼神,顾纯不急不缓地开口:“是他杀,死亡时间就在前天夜间,将近凌晨的时候。尸体是被上门收租的房东发现的,死状凄惨,浑身上下多处中刀,致命伤在脑后,是用疑似棍棒的物品击打造成,而且最怪异的是......出租屋内很干净,门锁没有被破坏痕迹。”

现场照片被整齐地排列在吸满磁铁的白板上。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以一种放松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但是神情却异常痛苦。

只一眼,解重楼就能看出来这个死者死后绝对被人挪动过。

因为沙发上的血迹并不深,而地面和周遭环境又异常干净,就连垃圾桶都是空的,只有墙壁上残留着无法清理的血迹。

“他死之前不是这个姿势。”解重楼沉声道。

耿童双手环胸,微微颔首:“嗯,而且死者光着脚,脚上没有血迹,牛仔裤却早就被血液浸染得不成样子,说明......”

解重楼:“有人在他死后脱掉了他的鞋袜,顺便清理了房间内的狼藉。”

闻言,朱若霞瞬间反应过来,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竖起耳朵听着他俩对案情的讨论,飞快地做着笔记。

“为什么?”耿童抬眸看一眼解重楼,“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打扫作案痕迹是每一个初犯在犯罪后出现的内疚补偿行为外显的表现,凶手害怕自己被发现,但手法很拙劣,”解重楼说,“凶手无法清除干净所有搏斗痕迹,脱掉死者的鞋袜洗干净了脚又把他放在沙发上,大概率——”

耿童嗯了一声:“凶手和死者是熟人。我们只需要排查死者家中少的是拖鞋还是日常外出活动所穿的鞋,就能给这个猜测打上一个对号。至于凶手的年龄范围......需要复勘现场的时候才能给出模糊画像。”

顾纯就这么背着手看他俩一唱一和,看朱若霞求知若渴地书写。

解重楼点头:“如果我们能找到死者脚上的鞋袜,说不定能提取到案发现场其他人的信息样本。”

“不,还有一点很可疑,”耿童用食指点了点白板上的第三张照片,“角落里这个简易冰壶。”

解重楼:“你是说死者生前的一段时间可能摄入过冰|毒?”

耿童:“等法医解剖完就知道了。”

说罢,他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抬眸撞上了顾纯视线,霎时有些尴尬,顿了顿:“抱歉,习惯了。”

遇上案子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在禁毒大队。

顾纯打趣的目光在耿童和解重楼之间徘徊:“果然是一个单位的。”

耿童笑笑:“您就别取笑我了。”

“是夸你俩有默契,”顾纯说,“办案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但是默契的搭档千年难遇。我之前也有个心灵搭档,不过已经闹掰了。”

解重楼下意识往耿童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始傻乐。

就在此时,原本掩着的门被人推开了,江驰带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东西进来,重重放在有些凌乱的桌面上。

朱若霞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这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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