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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和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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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离京前,和音就做好了杀人的打算,常常以击打木头桩来训练自己。可终究敌不过第一次杀人的震撼。

和音收回长鞭,握于手中,确认围上来的男人命绝后,来不及平复心绪,即刻上前查看地上女子情况。女子已经昏死过去,口中满是鲜血,舌头鲜血直流。和音的医术浅,只是为自己疗伤多次,有了点心得,在探得女子尚有微弱气息,认定女子还有活路。

可她第一真正见咬舌自尽的人,不知怎么治最有效,只下意识觉得女子需要立即止血,而和音身上的膏药尚不足以救治。她随手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女子身上,又扫了一眼身中数刀的男子,确认他们已经气绝身亡,并无救治可能。她走前顺道踢开围攻上来的男人的盔甲,盔甲正是祁人的样式。

和音就近搜寻药馆,心想没有人,哪怕是只剩止血草药都行。她苦寻无果,只有骑马带女子进最近的幽州城内寻医。

到了幽州城门,守城士兵远远见和音骑马奔来,命其退后,见和音只身一人带着昏迷不醒的女子,才下来一人同和音聊几句,过所核实无误,确认她为京师良民,来幽州访亲。所谓过所,即普通百姓离开所属地,出行前须向官府申请的凭证,凭此证明可在大应境内平安通行。和音自幼被兰徽收养,户籍正常,兰徽在幽州亦有生意,留下一位掌柜打点。故而官府通过和音以访亲为由申请去幽州较容易。按和音的本事,若是一般小城,检查不严,不用过所就可入城。但遇到幽州这类重地,她还是上了心,带上一份凭证。

只是常都督刚下令,近日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城。士兵仍对和音大晚上来心存疑虑,但见受伤女子情况危急,便派两名士兵寸步不离地跟着和音,顺道帮她寻最好的医士,下令和音若有任何形迹可疑之处,就地处死。

和音听到守城士兵通融后,渐渐放下心,随即赶紧入城。半夜被扰的医士满头银丝,精神头倒好,从睡梦中被叫醒后,睡眼惺忪,一听说是救命大事,衣衫顾不得穿好,立刻动身,步履矫健,仔细察看女子伤情。

“这……”医士探探了女子鼻息、脉搏,再查了女子口舌,下意识摸了把胡须,望着和音惨白的脸色,艰难吐出几个字,“这位娘子早已失血过多而亡,小老儿同阎王爷可抢不了人。”

一听此言,和音站不住,亲自上前查看,发现女子身体冰凉,无回天之法,她一心找人救病,焦急地都未察觉出女子已伤重离世,连日奔走且一直心烦意乱的和音,有一根弦突然崩了,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即晕倒。

第二日,和音在医馆昏睡一夜后醒来,知自己是精力不济随后晕倒,喝了帖安神散,向守着她的士兵和医士袒露实情后。医士怜悯女子,劝士兵帮和音将女子尸体拉出城后,从简下葬。

“三日前,幽州有十来位士兵在抵御祁人攻城时为流箭所杀,其中独身一人的有三位,常都督出钱,将他们就安葬在此地,立了墓碑,好歹知晓他们姓甚名谁。可怜这位娘子魂断不知归处。”

医士悬壶救世,见过生死,但每一次都忍不住在感叹命运弄人,世事难料。

安葬女子后,和音得以在幽州自由行走。

和音昏睡时,城中士兵已经按和音的说法,去问过幽州香铺的女掌柜,这位掌柜是幽州本地人,香料生意好到官夫人都来捧场,平日乐善好施,敌军来犯时,捐了一半身家给官府,得过常都督褒奖。掌柜见惯了当兵的,见人来查,提起是否有京师人士来访,若有所思后,淡定回忆起:“的确有一位亲人说要来访,却不知何时来,昨日都督刚封城,都没办法遣人送信出去劝人别来。”

士兵确定和音身份无误后,便不再怀疑和音身份,并卖了掌柜一个面子,送和音与她团聚。

“小音!几年不见,你瘦了。都叫你别担心,不要来,怎么还是来了?”掌柜一看到和音,上前拉着她的手,满脸心疼地望向和音说道。

同士兵道谢后,寒暄几句,女掌柜才放心地拉和音进屋,说起实话来:“二娘子,现兵荒马乱的,看似太平几日,我依旧惴惴不安。我知你本事大,但也要小心谨慎。”

几年前,女掌柜就见过和音一次。兰徽助女掌柜在幽州做香料生意,让她可以立足,不会再被人瞧不起,恩同再造,对兰徽信中提过的阿妹和音自然关心不已。

“我只是想来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和音点了点头,疲倦的脸上勉强挤出笑意。

掌柜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她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到底同兰徽一样对小妹有心疼之意:“是啊,我们都想。常都督的夫人会武功,还站于城墙之上同士兵共抵御敌军攻城。”

很快,大应军队连日急行军赶到幽州。军队到的第二天,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城。和音见军队分两路前行,便扮作士兵,偷偷跟在一支军队后面。正巧是殷桓带领去盘州的队伍。殷桓很小心谨慎,并未中大应军队的计谋,可他并没有料到蛮国短时间内迅速同祁人联盟,来的敌军太多,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常轻云、殷桓二人只知蛮国在骚扰戎州,大应军队也将蛮国挡在戎州城外,却不想是两翼齐发。蛮国见祁人起兵,便立刻向戎州和盘州进军。前者以骚扰为主,看能不能捞到好处,打大应一个双面夹击,可惜未能成功,后者则主要派人同祁人商谈合作。

祁人以少胜多,迅雷之势拿下盘州、北州,证明了祁人的实力和大应将领的无能,蛮国妄图进犯大应的野心从未变过。只是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上次,大应打从前的戎国时迅猛无比,蛮国没想好给大应制造些麻烦,战争便结束了。

现在,是时候了。蛮国皇帝送走使臣,向远方望去,仿佛大应疆土触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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