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到十二月,气温呈指数型下降,人们纷纷换上了冬装。
金发青年立起衣领挡住寒风,快步走在郊区公路上,仿佛只是个匆匆赶路的行人。
在组织里摸爬滚打了七八年,虽然比不上冰酒,他也交织出了一张值得信任的情报线路。加上朗姆被捕后的势力加成,如果不论质量而论数量的话,“波本”已经成为了乌丸集团头号的情报贩子。
而在今晚,他临时收到一家精密零件制造厂即将倒闭的消息。
“工厂可能和君度酒有关。”他补充。
“这就是你午夜十二点在郊区游荡的理由?”流动餐车在安室透身边停下了。
“我也不认为这里会有人买关东煮。”调转脚尖朝向,黑衣组织的情报员有一瞬变回了降谷零。
“来两支脆骨鱼丸,一支昆布串,谢谢。”
“很巧,我记得刚好还有这些食材。”戴兜帽的餐车老板从驾驶座上下来,开火煮汤底。
安室透在十分钟后得到了比菜单更丰富的料理,等待夜宵的时候,他很想问问幼驯染这几年到底开拓了多少副业,但还是工作占据了脑海。
“外联组也收到了消息?”
“嗯,冰酒本来要派别人打探情况,我刚好在附近联络一个线人,就顺路过来了。”
诸伏景光透过茂密的树丛看远处工厂里的灯光,补充说:“我刚开始在花店上班的时候,乌城小姐就把待清查的代号成员名单列了出来,三年多过去,君度还是信息最少的一个。”
君度酒其人太过谨慎,是个只能在某些机密图纸上见到的代号。在某次试探琴酒失利后,乌城曦提高了疑心,却中止了对于他的情报悬赏活动。
“身为瞭望人的话就不奇怪了。你们那时要是大幅追查他的消息,可能会引起乌丸莲耶的警觉。”安室透说,“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将一个耳机分享出去,首次正式的联合会议上,两方机构明确宣言:“我们将团结一心,对超大型跨国犯罪组织实施毁灭性打击,尽一切可能救回有希望的受害人。”
“第一步,拔除痼疾,不计代价。”
工厂里最后的灯光熄灭了。金发青年将手臂搭上同行者的肩膀:“该走了。”
面临搬迁的厂房里亮起几点红光,有人远离未知的危险,有人接近。
后到的警方用车在更远的路边停下,半小时后,掩映在群山中的工厂发生了震惊东京的大爆炸。
“在红桃会所后,能让东京民众震撼的案件也不多了。”
棕发绿眼的女人站在病房中央,往左边看,波本肋骨骨裂脸色阴沉,往右边看,苏格兰轻度烧伤若有所思。
乌城曦把豪华果篮往两人中间一放,说:“既然如此,你们就多在医院住几天,组织里最近也没什么工作。”
诸伏景光这会儿还鼎承日本人在生活中格外周到的礼貌,从病床上微微探身请老板坐下,从果篮里拿出一个富士苹果开始削皮,然后说:“中川厂长口中的那批微型炸弹不知去向,我和Zero都没法安心休息。”
安室透的手机在昨晚的冲突中损坏,他一边重新与公安的部下重建联系方式,一边问:“乌城小姐,中川一家怎么样了?”
“从警方那边打探到了消息,中川厂长没抢救过来,但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状况还好,只是轻伤和惊吓过度。”乌城曦单手转着一部手机,“在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前,你们谁能告诉我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安室透向病房的门外看,一队身着装甲的保镖正在巡逻。
这里是坐落于千叶县边缘的、冰酒名下的私人医院。外面大概围了一圈想要打探消息的酒厂暗探。
“说来话也不长。”
昨天晚上,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到中川工厂内查探情况,想要确认这家工厂和君度酒有多深的联系。
他们分头行动,一个去搜寻车间,一个去厂长的办公室。
安室透在中川敢助的加密硬盘中发现了他屡次接受大额资金,命令工人违法制造武器零部件的证据。
从他和不明头像者(基本可以确定是君度)的往来记录看,他们最早的合作可以追溯到七年前。
两人维持着一年交易一次的频率,但在今年的七月底,君度酒突然又发起了一笔加急订单,资金数额也是从前的三倍。
中餐厂长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七月底,这个时间点让安室透想起了乌丸莲耶取消禁令的那场电话会议。
看来君度酒也是在那时得到了消息,为即将到来的夺权风暴积蓄实力。
安室透对于枪支弹药的结构了解不多,但他能看出来,订单附带的图纸里是一种高杀伤力炸弹的关键部件。
“为了钱财,这家工厂把秘密隐瞒了七年之久?”
他用微型相机飞快地录下犯罪证据,起身时动作一僵。
不对,按酒厂高层的作风,怎么会放任和自己有关的关键情报流落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