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基里发来新的线报,冰酒在白桦展览馆指派她取走一件东西,然后在救护车边和一个俄罗斯男人见了面,两人似乎是旧识。
展览馆里有某个上了组织重点名单的眼镜小学生出没。白桦展览馆的视频资料都被警察厅带走封存,代基里打探到的理由是案件涉及别国的犯罪组织,上层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以及,她正在努力申请加入专案组,朗姆派的被捕喽啰也已经敲打完毕。
阅读后的电子邮件自动粉碎,幽冷的火焰图标映亮男人银色的长发。
代基里是由琴酒亲手培养后送进条子内部的钉子,反馈回组织的情报历来少而精。
这个代号成员隶属行动组,但冰酒确实有给代基里下任务的权限。
换作别人估计会想,能指派给别家属下的任务,想来不怎么重要,不必费太多精力去查。
但冰酒这人向来胆大。
琴酒盯着邮件附件里的相片看了一会,一把染血破损的日本刀。
他将一次性手机抛给伏特加:“既然情报已经共享了,去查吧。”
安室透站在审讯室里,面前是漆黑的地板与墙壁,以及脏到辨不出原本颜色的冰冷器具、锁在刑椅上浑身哆嗦的囚徒。
这里只有一道狭长的金属门,四面无窗,波本头顶的吊灯是唯一的光源。
金发男人立在吊灯下,头发边缘与冷白色的光芒混杂,出色的面容上无一丝波澜,凝视囚徒的眼神犹如看死物。
刑椅上的意大利男人被这么晾了五分钟,恨不得将自己的脑子拔出来,倒掉其中的机密信息,以换一条生路。
但是,人都说生命自有出路,但瓜尔迪团队在老东家倒闭后江河日下,散伙了快一半。
他只是个吃大饼新入伙的喽啰,什么都不知道啊!
“波、波本大人。”意大利男人叫出听外面看守叫出的称呼,哭丧着脸,“我就是在外面开车接应,才侥幸从日本条子手上逃出去的。”
谁知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瓜尔迪是在什么时候下车的?”波本的手指从九节鞭的骨节上一点点划过,掀起眼皮。
盗窃团伙的头目拿到画轴后吩咐手下收割人命,自己却从另一个房间马不停蹄地溜走,又在东京警视厅与酒厂的双重追捕中顺利逃脱,可见也有几分真本事。
“米花大商场!”囚徒毫不犹豫地说,“我看着老大、不,瓜尔迪跑向了商场的后墙,然后转眼就不见了!”
瓜尔迪的团伙成员在展览馆里被端了个干净,却能在东京找到别人接应。
安室透想,是那位“雇主”出手了。
囚徒伸手拿桌上的纸笔,在金发男人玩味的目光中,画了个潦草的、半边脸戴面具的中年男人。
他小心翼翼解释:“瓜尔迪那东西据说毁过容,一直就长这样。”
安室透跳到下一个问题:“讲讲你们的雇佣任务。”
十分钟后,金发青年拿着一页纸离开审讯室,看守的酒厂成员得到眼神示意,就像闻到腥味的豺狼,扛着骨锯利落转身。
意大利男人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回头,动物园遗留的二五仔也有这么多?
他乘电梯离开地下,厢间在濒临地表时变道,降下深灰色的四壁。
顶灯在日光下自动熄灭,京都最繁华的街景徐徐铺展,又在玻璃电梯的平稳上升里缩小如模型。
安室透可以通过透明的地板,看见大厦每一层里的人纷繁忙碌。
日本本州的乌丸财团大楼,矗立在京都车水马龙的黄金地段,在三年前归到新理事的名下,是冰酒手中最大的据点。
电梯在一分钟后抵达顶楼,安室透迈步走进占据了小半层的欧式起居室,乌城曦在吧台边调酒。
“喝点什么?”
“苏格兰纯饮吧。”他从吧台后的几排酒柜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种类,卸掉瓶盖后坐上另一个高脚凳。
“那个家伙没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瓜尔迪收到雇佣邮件的时间——十天前。”
“意料之中。”乌城曦给两个空酒杯里放上冰块,然后将一个杯子推过去,往摇壶里倒上无色的酒液。
“谢谢。”安室透道谢后将苏格兰威士忌倒进杯子里,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浸没冰块,问,“那幅画找回大概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它的内容很重要吗?”
“找不到也没什么关系。”乌城曦想了想,“《纯白雪原》更像一个虚幻的传说,被托付售卖那幅画的,原本是我以前的油画老师……”
根据伊戈尔的讲述,《纯白雪原》绘制于四十年前,地点在格陵兰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