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蔷薇夫人》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毛利小五郎此话一出，现场寂静了片刻。

伊达航环顾全场，发问：“毛利先生，你难道是说……”

“没错，我们从最初就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盗窃者是贪图名画的价值，才犯下了案子。”

“如果盗窃者根本不在乎《蔷薇夫人》能卖出多少钱，就不会确保画布完好无损了——我说得对吧？西园寺三郎先生。”

被叫到名字的副馆长谄笑一声：“毛利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偷自家展览馆的画作呢？”

在展览馆员工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里，加藤老馆长选择为老友说话：“毛利先生，西园寺在展览馆工作了半生时间，连他父亲也曾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毛利小五郎沉声问：“那你怎么解释裤脚的糖渍痕迹呢？”

副馆长僵硬地低头，才发现小腿后的西装裤上结着一片白色的糖霜。

伊达航也早就注意了这点，但他没想到这是作案方式里的关键一环。

高大的青年警官快速翻着手里的笔录：“西园寺先生，案发前五分钟靠近《蔷薇夫人》的有数名员工，但按审讯记录看，他们的活动轨迹里没有后厨，也没空协助普通员工派发点心。”

“你也一样。”

“我并不知道衣服上什么时候沾了这样的痕迹，但行走间不小心碰到了也有可能吧！”

西园寺梗着脖子，仍不死心：“毛利先生，你怀疑我是凶手，但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什么办法转移画作啊？！”

“这就是你整套计划里最出乎意料的地方。”暗处的侦探勾起嘴角，高声道，“诸位，你们还记得《蔷薇夫人》长什么样子吗？”

在场的警官们在展览馆里搜寻了很久，当然记得丢失的名画是什么模样。

“顾名思义，《蔷薇夫人》画的是一位优雅美丽的贵族女性站在花丛里，工笔细腻，颜色是很绚丽明媚的，一看就让人折服。”

加藤老馆长下意识就要科普两句和画作有关的知识，见在场众人都是一脸严肃，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场合。

“对，这副名画所用的颜料都是高饱和度的，分别是淡黄、草绿、纯白，以及大幅度的粉色和紫色。”

毛利小五郎每吐出一个颜料的名称，明眼人就可以看出西园寺三郎的脸色更白一分。

“伊达警官，我手边有个圆筒，请你拿起来检查一下。”

伊达航依言上前，在距毛利小五郎一米处弯腰捡起一个圆筒，看看上面的包装纸。

“是手动礼花炮？”

“没错，这些为庆典准备的礼花炮在案发后就被工作人员收起来了，我是让柯南去借的。”

“这种礼花炮的运作动力是□□的化学反应，而焰色反应则让它能喷射出多种色彩的碎屑。”

伊达航转身回去，和同事一起检查礼花筒的内部结构。

“看来伊达警官也发现异常之处了。我家寄养的那个小鬼头可是找了很久，才发现有个礼花筒重量不对的。”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一人拿着一半从中间裂开的礼花筒，面面相觑：“它怎么自己坏了？”

伊达航说：“是之前就被打开加工过，所以外壳更脆弱吧。”

礼花筒里有喷射装置，但却没有残存的火药，取而代之的是锋利的螺旋刀片。

高木涉从刀片上小心翼翼地蘸下一抹浅黄色的粉末。

看到这个场景，加藤馆长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这……”

“事实上，下午一点的警报铃响起后，许多闻讯赶来的人都与美丽的蔷薇夫人擦肩而过。”

五层半开的环形窗户被长风贯过。

“大家都能看出来，玻璃墙与主持台距离很近。而玻璃墙太高了，幕布完全拉开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时《蔷薇夫人》的画布已被卷起，落下的位置应该也被副馆长特意计算过。”

“而后，它就被西园寺手中的金属刀片割成碎屑了。”

在西园寺三郎惊恐的目光中，侦探给出最后一击。

“案发之后，场馆的员工们依旧在履行各自的职责。但展厅里人员众多，警官们也在到处调查，所以我没明白为什么清洁工急着打扫卫生。”

“我们可以去问问，是谁让清洁工老弟立刻开始工作的。”

柯南放下变声领结，心想，原来关键线索真的会被藏进垃圾桶。

另一边，西园寺三郎满脸灰败，展览馆的同事们则对他痛心不已。

“副馆长，这明明是我们一起筹备的庆典，连你的父亲都是展览馆的员工，为了抢救画作献上了生命……”

西园寺三郎激烈地反驳：“就是为了惨死火灾的父亲，我才要复仇啊！当年我父亲为了传扬日本的传统美术，特意去学习并制作浮世绘……”

“好不容易有所成就，可我父亲偏偏在值夜的时候发现火灾，又冲进库房，死在了里面！为什么那个晚上死去的只有他呢？”

一个老员工无奈地劝道：“那天晚上是有员工食物中毒，值夜人员才只剩老西园寺他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