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跪坐佛前,面上虔诚一片。
另一中年男子手持长鞭,怒气冲冲的鞭打着地面,发出一声又一声骇人的声音。
沈念眼观鼻子耳观心,从小这样的场景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心知鞭子肯定不会打到身上,但面上还是要对武器表现起码的尊敬,于是面露惧意。
而沈安然则是第一次见如此愤怒的沈青,心中恐惧万分,可见一旁女子害怕模样,还是硬着头皮挺直腰板,内心告诉自己要拿出哥哥的气概保护妹妹。
“我说怎么最近瞧不见你两踪迹,原来是到外边野去了!”沈青斥责着。
沈念面露哀色,尝试辩解一二:“爹,我们只是在外边,没有在外边野。”
听此话中年人怒目横眉,斥道:“你还敢狡辩!竟还把安然也带坏了!”
佛堂的门被一把推开,是匆匆赶到在门外只听到最后一句的沈夫人。“沈青!你什么意思!什叫我女儿带坏了他儿子?”
沈青想把庄宗姝拉到一旁解释,被妇人一把推开,内心叫苦连连。
沈念一个头两个大,这边事情还未解决,那边又有新矛盾。
跪坐佛堂的男子经过重重心理克服,在此刻站了出来,沈安然道:“这件事皆是我一人之过,与沈念无关。”说完重叩地面,久未抬头。
沈青与庄宗姝顿住,两人对此次事件的主导者心知肚明,总不好冤枉人家。刚刚吵吵只不过是对其出生心有隔阂。
沈念在一旁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罚我吧,我知道错了。”
最终两人被禁足家中一月,抄写经书十卷,以示惩罚。
麻绳专挑细处断,两人刚被禁足家中,庄可怀便传来消息。
何元查探到黄乌生的避难之所,正打算报官缉拿时却被反咬一口。原是男子早将官员贿赂,这下不但没报仇,反被诬偷窃之罪,杖四十,关大牢三十日。
何元着墨飞鸽传信让几人速带五千两白银至沧州将其保释。
庄可怀提议他先行一步,等二人解除禁足之日四人于沧州相聚。
可二人怎能见好友遇难而毫不作为,当即就要一同前行。
哪怕回来被禁个一年六月,也认!
两人当即手持笔墨,潇潇洒洒写下告别书,于深夜长辞。
孙姨娘前几日知道消息想来探望,被侍从拦在佛堂外,索性趁着天黑前来。不看还好,诺大的佛堂哪还有两人踪迹。
当下大惊,惊醒府内众人。
沈青黑着脸看完佛堂内二人留下的书信,不着一言。沈夫人也觉沈念此次实在过火,并未说宽慰的话。
气归气,两人还得悄悄联系在沧州的旧友,望子女能在属于他们的江湖得到些许偏爱,这样也许前路能顺畅些。
沧州临近衡州,却比衡州富饶数倍,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
三人一路向北此行虽通顺,可到沧州已是四天后。
到沧州几人来不及修整,第一件事便是冲向沧州府,保释何元。沧州知府尚京提前收到信件,对几人很是关照。
何元犯的是偷窃小罪,沧州府衙管的都是些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故何元不在这。
沧州共十二郡,每月十五会将各类犯人名单上报一次,今日是初七。等名单上报还有整整八日。
“大人可否提前让各郡上报?”沈念天真的问。
尚京干笑两声道:“郡主真是会开玩笑,此等大事怎能说提前就提前。”
无果,几人颓丧离去,于街市遇一熟人。双方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那人瞧见几人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犹豫。
“站住!”
“谢兄!”
三人一并开口。
谢长川离去的步伐顿住,缓缓转身,面上挤出一抹笑道:“你们怎在这里?”
“我们怎么在这里还用和你报备吗?某些人连告别都没有,现如今倒也好意思问我们怎么在这!”沈念恨恨瞪着面前男子,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余晖下,他的身影格外落寞。无法言说的辩解如砂硕般在喉头滚动,悄无声息的埋入心底。
“那我不问便是。”谢长川柔声道。
这话说的不痛不痒,沈念听的火冒三丈。悄声嘟囔道:“我又不是想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