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哑然失声,这已经不能简单用“执着”二字来概括,他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他曾希望温衍远离自己这个“变数”,但好像他的希望从一开始就已经落空。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温衍忽然变得很忙,忙得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林琅能够听到他动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新帝登基,朝野动荡,温衍终于有机会施展身手为蒙怨多年的温家洗清冤屈,肯定不会每天宅在家里。
他总是很晚很晚才回来,在林琅身边浅眠,又很早很早离开。可即便如此,仿佛是生怕林琅一个人待久了无聊,他每日还是会抽出一点时间陪林琅说说话。
虽然基本上都是在自言自语。
“大人,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好好陪你了,你会责怪我吗?”
“最近一直在为翻案奔波,曾经那些陷害我们家的人被我一个个找出来了,很快一切都能尘埃落定,我们家终于可以沉冤得雪。”
“有时候,我总以为大人还在旁边看着我。”
温衍涩然喃喃,语气中藏着疲惫,他伏在林琅的掌心,仿佛可以从中汲取支撑自己的气力。
一时间,林琅恍惚会以为自己托着是一团柔软嫩洁的雪白面团,稍微使点力就能损毁。
他心生焦虑,隔了这么久,他的身体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像是被定个在死后的某个瞬间。一具死亡多日的尸身却不腐不坏,不会发臭,如此荒诞诡谲的事情,怎么不会令人悚然惊惧?
但温衍却好似什么都没察觉,每日重复做着同样的事,给他擦身,陪他聊天。
仿佛他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林琅他非常担忧温衍现在的状况。
温衍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线飘飘摇摇的风筝,细线紧绷,随时可以断开。
在这所宅邸,除了温衍,任何人不能靠近卧房,不需要人打扫伺候,一切都是亲力亲为。曾有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自作主张闯入,准备进去时被看守的人发现上报给温衍。
温衍待人温和可亲,没有太多架子,风评速来很好。这是他少见的一次动怒,让府里的人清楚地见到温衍对这个房间守备的重视。
渐渐私底下有风言风语流传出去,招致了许多人的猜测,怀疑里头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版本各式各样,但凭借温衍目前的权势,没有人当面和他求证。
林琅看着电视剧,却实际在走神,突然间,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直奔这边而来。
不是温衍。
而且足足有五六人。
林琅从他们的交谈判断,恐怕来者不善。
为了能和林琅呆久一些,温衍很早就改为在卧房办公,近乎全部的重要文书都放在卧室里,所以这些人来时目的地明确。
“搜查时都仔细点,找到温衍的把柄,我们就能扳回一场。”来人语气有些急促,“趁着人不在,手脚都麻利点!”
温衍虽然还未正式步入朝堂,但是都知道他是新皇倚重的人,若若真有一日让他得到机会封侯拜相,死的就是他们。他们被温衍逼急了,听到传言后便寻了温衍不在的时机派人潜入他的府邸,誓要将他藏起来的秘密翻出来。
这般遮遮掩掩,应当是个不敢示人的秘密,拿来作为要挟,岂不正合适?
一行人分开,几个翻外间,几个翻里间。
外头的人还没开始翻就听到里头传来惊呼,里头的人仿佛收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能清晰地听出他们声音里压抑着的慌张情绪。
“你们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是要把看守的人引过来吗?”
外头的人压低声音骂道,他们彼此间对视一眼,心生警惕,放弃先搜查外面,转而向里间走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这样一幕。
里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具精致的棺材,而且是一具双人棺,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双眼紧闭、脸色青白的尸体被收掇得干净整洁,安安静静平躺在棺材里。
“他竟然在屋子里藏了一个死人……”说话的人惊惧交加,满是不可置信,“他真是个疯子!”
府邸里有死人也不是稀奇事,但一般办白事,棺材都是放灵堂,哪里会有人将棺材摆在卧室里,难道不怕半夜撞见脏东西吗?
越是细究越让人毛骨悚然,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和这样的疯子对上,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们退缩。
虽然他们认不出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谁,但也可以看出,这具尸体对温衍而言必然很重要。
“我们把尸体的头颅割下来带走?”胆大一点地咬牙提议,“他做出这样的事若被宣扬出去迟早身败名裂。”
很快就被其他人反驳:“不行,若是破坏尸体,保不准逼得他无所顾忌下狠手,倒不如我们把整具尸体抗走。他想要回,就得听我们的。”
这个提议似乎更为可行,最终简单交流后所有人达成一致,将尸体带走。
林琅:!!!
听到动静的林琅立刻紧急联系系统,信息刚发出去,林琅就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抬起来,扛在了一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