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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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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温遇”这两个字,在他口中能起到镇定剂的作用。

谢闻颂从侧面上台。

也许是屏幕上被无限放大的那张脸实在没得可挑剔,无数光点拼凑起的图像画质并不好,不过对于谢闻颂来说没什么影响。

他连头都没回,手指搭到笔电的键盘上,直接开始自己讲话的内容。

底下原本躁动不安的学生逐渐安静,窃窃私语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喟叹。

温遇听见后排的学生问这一段有没有人录像。

她静静望向他所站位置。

曾经的谢闻颂是她很重要的人,现在也是。

他总是站在离她很近却不会打扰到她的位置,只要自己需要一转头,总能看见他。

久而久之,他的出现变得不再让她意外,她逐渐适应,逐渐将这种习惯化于自身,直到那天,他从她的正对面走过来,问——

“温鱼鱼,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原来,他并不甘于将这份喜欢继续沉默下去;原来,他已经喜欢她很久很久。

她习惯多久,他就喜欢多久。

她认为的很近距离,实际上是谢闻颂触碰不到的位置,他拼尽全力靠近她所在的世界,永远在奔跑适应她的习惯。

喜欢,确实会将人拉远。

所以她以为的习惯,是谢闻颂鼓起勇气走了九十九步的结果。

她只用走一步。

或者会有一瞬间往后望的动作。

谢闻颂的暗恋心绪就不会再隐藏下去。

温遇睫毛轻微颤动。

她之前问谢闻颂:“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很多年?”

那段等待在他口中不值一提,他说:“你不是来了吗?”

只要你来了,就永远都不算晚。

只要结果是你,那么等待的时光,也会变得有意义。

原来,谢闻颂是这样想的。

落在眼前的灯光给人一种记忆闪退的错觉,温遇听见此刻和过去重叠声音,是谢闻颂用了一样的结尾——

愿天气都好,理想长鸣。

……

谢闻颂在散场的时候碰上之前和温遇在一起聊天的同学。

成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彼此话语之间多了不少客套的寒暄,温遇站在一旁,始终和谢闻颂的手牵在一起。

众人瞅见,彻底明白此刻二人的关系,先前当着温遇面说谢闻颂的几个人面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不自然,猜测温遇有没有把他们的话和谢闻颂讲。

几个自来熟的男同学问谢闻颂和温遇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谢闻颂转头问她的意见,温遇略一沉吟,说可以。

七八个人,他们找了家有单独有包厢的酒楼,谢闻颂刚坐到位置上,随手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来,正要揣进外套口袋,温遇看见问:“怎么了?”

这个习惯还是谢闻颂前段时间养成的,起因是温遇发现她的皮筋总是时不时少一根,一问才知道是谢闻颂给拿走了。

她问为什么,他说身上想带点沾有她气味的东西。

温遇有点哭笑不得,指着他被勒红的手腕,说你要拿也别拿这种刚拆的啊,戴在手上影响血液循环。

她翻翻找找,最后拎出一条弹性不大的毛绒皮筋。

这根她用了一段时间,想简单束起头发又不想勒头皮时都用这个扎,关键是挂在手腕上也不勒人。

谢闻颂挺自觉接过,然后戴在手腕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露出一抹餍足的笑容。

仿佛是什么很新奇的玩意儿。

温遇在想这人是不是带点属性在身上。

梦回去年夏天,她坐在阴影下,被他扎头发的场景。

当时谢闻颂手法生涩,明显是第一次给人扎。

他把发绳收进口袋,小声乖乖答:“怕熏臭了。”

包厢里有人点了烟,味道不算太好。

“那你给我。”温遇朝他摊开掌心:“我正好把头发扎上。”

“好。”

温遇火速扎了个低丸子头,包厢里有些热,她脱掉外套,只剩件木耳边的格子娃娃衫。

温遇凑近他压低声音,用说悄悄话的语气:“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谢闻颂懒散靠在椅背,头偏向她这边:“你今天不是哄我了吗?”

“……”

要不是他提起,温遇都已经快忘记这茬,想当时还是为了捉弄他敷衍地哄了这一句,没想到在这时候被他翻出来。

温遇往玻璃杯里倒点水,一饮而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抿唇:“噢。”

“像我这么好哄的男朋友,你可得珍惜点。”

谢闻颂的公主本体一旦现身,鱼鱼公主也不能掉以轻心。

温遇受不了他这臭屁样,不过想想早上捉弄他的那一句,还是选择附和:“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

半真半假的一句附和,顺便还给他抬了个辈分,谢闻颂听在耳朵里,怎么就觉得这么舒心呢?

半杯度数不低的酒下肚,谢闻颂盯着温遇的侧脸,低头的瞬间笑了下。

还是说的这个人重要啊。

不管是别扭的谎言还是敷衍的附和,都能让他真正开心起来。

西裤兜里的东西硌着大腿,谢闻颂隔着布料难耐地碰碰,喉结不自觉上下来回挪动,感觉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一顿饭吃到晚上七八点,谢闻颂和温遇全程没说几句话,所谓的同学聚餐,他们默契地鲜少提起以前,主要靠其他人带起话题。

温遇不擅长冷场,偶尔接一两句,谢闻颂基本没怎么说过话,差不多到时间就带着温遇离开。

顺便把账单买掉。

众人见他俩要早走,遗憾地挽留几句,谢闻颂这才开口:“时间有点晚了,回家还得下楼遛狗,见谅。”

众人:“……”

谢闻颂喝了酒,车自然是不能自己开了,在饭店门口等代驾过来的时候,某人解开衬衫领口,低头嗅嗅,皱起眉,又抬起手腕闻袖口。

怪异的举动引起温遇的注意:“怎么了?”

“我变臭了。”谢闻颂皱眉瘪起嘴,顺手把额发抓乱:“包厢里味道太大。”

“你不臭。”温遇抬手摸了下他的脸。

“不,我很臭。”

完全的小孩脾气。

温遇拿他这幅模样没办法,只好拿出那套惯有的耐心,伸出双臂将他抱住。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一分钟……

温遇松开手:“好啦,现在我也是‘臭’的了。”

谢闻颂摇头:“不,你是香的。”

某人一本正经掉进坑里,温遇莞尔,开始阐述自己的道理。

“那我这个香的人抱了你这么久,你是不是也变香了?”

好像也是噢。

谢闻颂想。

于是某人就这么被鱼鱼同学哄好了,整个过程基本没怎么费力。

没过多久他们就坐上车,代驾开车很稳,一路顺畅回到蓝湾。

温遇下车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谢闻颂半个身子还埋在驾驶座找着什么,等他过来,两个人一起上楼。

摸摸和核桃守在门口,温遇火速换下鞋,但因为还没洗手,只在它们头顶很轻地用手背碰碰。

等她擦干净手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谢闻颂还倚在门口,西装外套自他刚才上车后就没再穿过,随手放在餐桌边。

“你不舒服吗?”

温遇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半路被他握住手腕。谢闻颂抬眼,眼中情绪清明却浓重,缓慢化在空气里,像一块需要频频回味的巧克力。

“温鱼鱼。”

“还记得今天我说晚上要送你个礼物。”

谢闻颂从西裤里摸出一个丝绒质的小盒,上面什么字符都没有刻,却让温遇呼吸一滞。

他引着她的手指打开。

里面有两枚戒指。

莫比乌斯环造型的两枚,大小一样。

温遇认得其中一枚是她之前送给谢闻颂的礼物。

当时为了哄他开心,送了枚并不适合他手指尺寸的指环。

他握紧温遇的手:“后来我又买了枚一模一样的,在它们内圈刻了字。”

“虽然它们做不成我们的对戒。”谢闻颂拿出两枚指环,下面还坠着银色细链:“不过我把它们做成了项链。”

“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我们身边。”

温遇双指捏住指环内侧,细链仿佛流星托尾顺重力向下。

她看清两枚指环内侧刻的英文。

一枚"Always"。

一枚"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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