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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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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对我有占有欲吗?”

温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因为她确实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不是因为迟钝,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她和谢闻颂基本都是这个状态相处的。

平和之中小打小闹从不间断,但细数每一个相处的瞬间,都在脑海中放映如昨日一般清晰。

程以桉下意识说出来刚才那些话,现在想想倒也开始犹豫:“可能他……只是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回家?”

“不然你们这么多年,要有可能也早有可能了。”

平板里的电视剧还在播放,可是温遇已经没有什么心思看了。

她仰躺在床上,反复回想刚才程以桉的话。

是啊,要是有可能,早就有苗头了。

可是这样“早就”的事,好像连带着她都被拖迟钝起来。

迟钝到有人点破时,她才察觉。

所以谢闻颂是早就该没该,还是和她一样迟钝到现在。

或者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只当她是一起长大朋友,仅此而已。

温遇感觉这将会是一个世纪问题。

……

和程以桉双排打游戏到后半夜,温遇才熄掉床头灯陷入梦乡,原本没做梦来着,结果一大早就被窗外闷闷的鞭炮声吵醒。

温遇是有点起床气在身上的,起初只是咕哝一声好吵便把被子拉高到头顶,结果根本挡不住楼下的鞭炮响。

于是她顶着黑眼圈从床头坐起,试图睁开干涩发疼的眼睛,窗帘没拉,被角都被晒烫。

从门缝里溜进来菜粥的香味,温遇摸摸发瘪的肚子,还是决定起床。

毕竟应该也没办法继续睡下去了。

屋里有暖气,温遇只在吊带外面随意套了件宽松衬衫,下身甚至还穿着短裤。

唐熹不止一次让她多穿点,温遇觉得是暖气太热,所以基本一直在家穿吊带,袜子也很少穿,净光脚踩拖鞋。

温遇随意套了下,一边的肩膀还露在外面,衬衫还没拉上去。

她拉开门,边打哈欠边往外走:“外婆,我们吃……”

谢闻颂正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正和刚出房门的她眼神对上,温遇刚才还发涩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迅速把一侧肩膀的衣服拉上去。

谢闻颂将手里热腾腾的粥碗放在离温遇最近的位置,“起得正是时候,吃饭吧。”

温遇坐在椅子上,说话难得结巴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昨晚和程以桉讨论的男主角今早醒来就能撞上,温遇首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梦。

难道她还没醒?

没忍住伸手搓了搓脸,两侧手掌挤压脸颊,落在谢闻颂眼里像在卖萌。

萌而不自知的后果就是,一个随意的小举动,把他的心搅得一团混乱。

谢闻颂把刚才端粥碗被烫红的手指放在一起捻了捻,刚想着自己还要回厨房拿餐具,还没等转身,就见温遇坐在椅子上,一张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正抬眼看他:“你病好了吗?”

谢闻颂下意识用自己的手背贴向额头:“应该没事了。”

“等等,我看一下。”

手刚放下垂在身侧,谢闻颂就那么看着温遇单手撑在桌面上凑过来,空出来的那只手贴在他刚刚触碰的位置。

谢闻颂原本还算沉静的眼神,因为她这个举动难得迟滞,仿佛被剪辑师拉成慢镜头。

他注意到温遇一侧的肩带因为往前探身的动作有往下掉的趋势,连忙敛下目光,无措地看向扶住桌沿的手指。

温遇的手比他要凉,细腻触感贴上去的那一瞬间,谢闻颂不得不在心里卑劣地承认,他要感谢昨晚任性的冲动,今早才能见到这样鲜活的她。

“好像还是有点烫。”温遇反复和自己额头的温度做对比,然后在家里的小药箱里找到一盒退烧药,边看有效期边往回走,“先给你拿一盒退烧药吧,如果再烧起来的话记得吃。”

药盒就放在谢闻颂的手边,他盯着上面的印刷字体来回看了好几眼,说了声好。

……

谢闻颂在这边一直都是睡沙发的,好在沙发足够大,只是材质偏硬,晚上睡觉前唐熹把被子找出来,谢闻颂怕老人累着,自己抢先给搬到沙发上。

好在家里有暖气,客厅并不怎么冷,可老人总是习惯关怀备至地将所有事问个透彻才肯放下心。

这不除夕夜当晚,唐熹睡觉前还要把自己担心的问题再问一遍,比如他冷不冷啊,会不会睡得不舒服之类。

谢闻颂一点不耐烦也没有,属于问什么答什么的类型,他额发乖顺垂下,甚至回答时后背都是挺直的。

温遇在餐厅接水,默默观察这一幕,差点被呛到。

谢闻颂有意投过来一个眼神,甚至还有时间朝她挑眉。

心尖上那块最敏感的皮肤仿佛被某人拿着狗尾草一遍遍挑衅似的摩挲,温遇吞下喉咙里的那口温水,回以一个扬起来的下巴。

时间迫近零点,窗外的烟花声越来越响,谢闻颂把手机扔在一边,偏头看窗外缤纷的烟火。

没有光投射进来的瞳孔被霎时烟火的光芒燃亮,他手机里是乔若琳和谢景舟定时发来的新年快乐,夫妻二人还给他发了个红包。

虽然他早已不是需要讨要红包的年纪,可是这份始终具有守护他那颗童心的表达,并不过时,甚至称得上浪漫。

温遇之前说过他很好。

他很好也并不是天生就好,人的成长从不是一时而成,而是他所处的环境始终有温柔包裹,不管是父母,还是她,亦或是其他知心朋友。

是他们共同施了魔法,才会让谢闻颂这个人变得好。

人的内核,需要自己坚定,也需要身边人肯定,方能坚硬。

谢闻颂感觉身边有人凑过来,偏头看,正是穿着毛绒睡衣的温遇。

刚吹过的头发还打着卷儿,微微蓬乱的发丝因为摩擦蹭到他袖管的衣料上。

一两丝穿过织孔刺到皮肤上。

不经意间的勾缠最磨人。

“刚才眼神示意我过来干嘛。”温遇揉揉眼睛,“是要一起守岁吗?”

谢闻颂低笑了声,“你这么困怎么守夜?你比夜都先睡着。”

“……”

温遇鼓了鼓脸颊。

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刚想反驳,温遇看到谢闻颂伸过来的手。

也不知道谢闻颂从哪变出来个红包,连同一个包装精美的丝绒盒子一起递给她。

他身后是烟火绽放,一声一声升空炸开的声音被玻璃滤过一层传至耳内,可惜也掩盖不住怦怦心跳声。

黑暗之中的对视,让温遇想起酒店那天晚上手指生涩的碰触。

这种借助黑暗把脆弱心绪袒露出来的时刻,以前温遇都是自己一个人捱过。

现在,好像身边多了个人共享这样的心情。

很奇妙,也很复杂。

奇怪,谢闻颂也不是刚刚才和她认识,为什么现在才察觉?

温遇再想,她又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一边发自内心感喟该死的浪漫,一边控制不了心脏过度的收缩。

这些思绪以极快的速度飘过去,她甚至连眼神都来不及变化,就听见谢闻颂说。

“温鱼鱼,新年快乐。”

嘭一下。

礼花筒被人拉响,彩色塑料条飞满天。

那感觉。

大抵是有人在她心里放烟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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