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也来不及多说什么,霍缨看了一眼那尸体,提着剑径直走上去,一把攥住了苏荷的手腕,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没有意识了,七窍都开始流血,整个人已然变成了活死人。
楼里各处的所谓“皇商”也从暗处露头,流水一般渗了出来,凤屠军见状准备出手控制,然而有些暗处汹涌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眼下苏荷已经管不了他们,蔺央连忙道:“阿缨,她已经变成了‘祭品’!救不了了,你别碰她!”
话音刚落,霍缨也迅速反应过来了,立即放开手,蔺央把刀放下,看着巧儿:“你告诉我的那个数字的意思是什么?”
巧儿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主上他们好像在密谋什么……神秘的巫术,我只是个弹琴的,顶多会一点暗杀,不懂那么多……现在怎么办?”
训练有素的凤屠军很快控制了一切,那些蓝衣人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但是蔺央意识到苏荷的阴谋可能已经完成了重要的部分,霍缨走过来,对着下面的薛峰等人道:“带客人们撤离!把这楼外的百姓全部疏散走,一个都不要留,快!”
薛峰领命而去,带着客人们便往外撤,他们速度非常快,霍缨抬起头看着蔺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祭品,又是什么数字?”
蔺央语速飞快,他放开巧儿,冷静道:“现在解释不了那么多,我读过很多巫术典籍,她应该是在做某种巫术阵,是用人命来献祭的,比赵淩夜对他们太子做的还要危险,巧儿说‘十二’的意思应该是从法阵布局到阵法开始,一共需要十二个时辰。”
然后他撑在栏杆上,正好看见酒楼掌柜还没走,便朗声问道:“北燕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掌柜脸色煞白:“殿下,差不多正是昨夜的这个时候。”
正好是十二个小时之前。
“是柳启铮,他们一定是在对柳先生动手!”霍缨把剑送回剑鞘,脸色阴沉,“外面有柳启铮的马车,他今天正是被这些人给请过来的,他们就是为了把他引过来——你们清场,我们去找他!”
两人对视一眼,薛冲和巧儿也加入了进来,凤屠军把那些蓝衣人尽量控制了起来,蔺央嗅着那种诡异的血腥气,一路向二楼深处的雅间找了过去。
他在北燕待过一段时间,再加上十年被巫毒所困,又读遍了这些典籍,对巫术极其敏锐,比一般人更能察觉到不对劲。
这酒楼没有京城的醉春楼那么大,找遍也不难,他们四个人分头,一间一间地找,人差不多都被分散走了,所有的雅间客房门都能打开,但是蔺央推了其中一扇门的时候,竟然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这门并没有锁,只是关着,但仿佛被封死了似的,里面像是藏着某种恶鬼。
蔺央闻到了,那味道在这里是最浓重的。
他连忙开口把其他几人都叫了过来,霍缨见状二话没说,一剑就挥了上去,她那把剑又细又长,剑柄上雕着极其清冽的蓝色莲花,如同玉雕的,剑柄不知是用什么铁打造,极其坚韧,自她上战场开始就用这把剑,七年仍然锋利如初。
然而面对这面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木门,她这力量与技巧并存的一剑劈过去,蔺央只觉得石头也该被她劈开了,然而这门纹丝不动。
霍缨一击不成,皱了皱眉,走过去,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这扇门仿佛隔绝了里面与外面所有的声音一般,安静得可怕。
她回过头,和蔺央对视一眼,皱起眉:“柳先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不少随从,十几人都在里面,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若真是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蔺央道:“除非我们来晚了,他们已经被这邪术……不对,巫术不是刀剑,不能立即置人于死地,刚才苏荷才献祭完成,不应该这么快。”
他听说过一些诡异的邪术,确实是需要献祭术士自己的,但是苏荷毕竟是个名正言顺的皇商,不该这么容易把自己的命交上去,除非是赵淩夜的授意。
赵淩夜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为他而死?
恰在此时,薛峰着急忙慌地跑了上来,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们,双手沾满了血:“大帅,不好了,那些蓝衣人都死了,全部都是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