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风师弟,怎么能欺负姑娘呢?”
远处传来一声轻叹,傅俊煊不知何时现身,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黎源,正蹙眉看着被压在地上的黎钰木,冷冷道:“真是丢脸。”
傅俊煊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目光却牢牢锁定在默逸风身上,仔细察看着他气质和神态上的变化。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打闹。
虽然平时默逸风看起来总是惹事生非,但他从未见过他下如此狠手。傅俊煊的目光落在刚刚救下的聂玥身上,她的脖颈处青紫一片,若他再晚一步,这女子恐怕真要命丧默逸风之手。
“凌衣姑娘,我先替师弟向你道个歉。”傅俊煊谦和地行礼,将聂玥交还给凌衣。凌衣还没缓过神来,下一秒便感受到傅俊煊的目光如刀般锐利:“但我甚是了解逸风,他绝不会随意伤人。你是否做了过分的事情?”
场上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默逸风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立在原地,眼中毫无焦点。
凌衣低垂着头,抱住昏迷的聂玥,一言不发。傅俊煊察觉到气氛异常,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少了个人,再结合默逸风的举动和情绪,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此时,压制众人的威压渐渐退去,黎钰木缓缓站起身,哽咽着道:“沈兄,死了。”
傅俊煊闻言一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转向凌衣,气质中退去了方才的礼貌,威势逼人:“是你干的?”
对方跪在地上,没有发话。
傅俊煊思索一番再道:“应该这样问,谁叫你干的?”
此时,凌衣一顿,傅俊煊将一切收在眼底:“知道你这是与全灵风宗的人为敌吗?这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虽然傅俊煊对沈玉尘还没有真正的认同感,但沈玉尘毕竟是伏天门的人,加上方才他们也一同击退了溯鳞兽,若说毫无感觉都是骗人的,只是表面上的理智是他最后的底线。
凌衣抱紧怀中的聂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紧抿着嘴唇说道:“刚才地形变更后,我们沿着路径行走,忽然遇到了你们灵风宗的人。他说你们打算把其他人的珍宝都抢到手。”
傅俊煊闻言,眼神微凝:“身上配剑的?”
凌衣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提问,回想了一下,点头道:“对,剑佩在他腰侧。”
灵风宗此行的弟子中,只有默逸风和蔡羁是剑修,此人自然呼之欲出。
.
远处的林间,蔡羁正戴着一副远视法器,冷冷注视着默逸风的动静。他的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真是废物,连默逸风都搞不定,现在还把傅俊煊引出来了。”
“可是她们已经在你的误导下攻击了沈玉尘,并且成功将他除掉了,这不也是件好事吗?”一旁身穿定虚宗衣袍的弟子轻声附和。
“沈玉尘必须得死!但也被我发现到他和默逸风的秘密,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提到沈玉尘时,蔡羁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嫉恨愤怒。
“蔡哥,那现在她们失败了,我们该怎么办?”
“谁说的?”蔡羁冷笑一声,收回视线,从暗格中摸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瓶身古朴。他轻轻晃动瓶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森然:“有了这个,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那片地方。到时候,灵风宗的英雄就会是我,程哥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被放出来。”
话罢,他拔掉瓶塞,一团无色的微小雾气从瓶口飘出,悄然无声地朝远方飞去。
.
沈玉尘全身剧痛,特别是腹部,仿佛被撕裂般疼痛难忍。四周一片漆黑,他的记忆停留在被聂玥一刀砍进那堆碎石中的瞬间,随后便被埋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按理说,他在这种情况下早该断气身亡,然而此刻,他竟然还活着。
他试图移动身体,疼痛却迅速蔓延全身。而更糟糕的是,周围的环境太过狭窄,几乎无法动弹。
这怎么出去?
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戏谑与关切。是颜全业的声音:“要不是我用了‘穿透’之术救你,你的尸体早成干尸了。”
沈玉尘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穿过了石堆,形成了半透明的状态,这也解释了他为何能够侥幸保命。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颜全业似乎一直在留意外界的动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的小情人以为你死了,发疯似的把所有人都斩了。”
沈玉尘想到默逸风那偏激的性情,并未感到太多意外。不过听到对方发狂的行为,心里莫名有一丝快意。
如此想到,他倏地感到自己体内的温度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暖意,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道侣契约自动解开了第二重?
若真是如此,现在的默逸风岂不是会重新陷入全身中毒的状态。
那可真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