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负气起身一言不发脱了鞋袜上床,用被子裹成一团,半晌才从里面传出呜咽:“骗子。”
倾川坐在床沿推了推埋进软被里的纪曼:“怎么又哭?”
没得到回应,反而裹得更紧了。
“哎,我真是...”他略烦躁地抓了抓头,躺下去把人搂在怀里,伸手扯纪曼头顶的被子:“别闷坏了。”
就在他即将看到纪曼的脸时,忽感危险袭来,下意识用手挡住向他腹部踢来的腿。
纪曼探出头:“谁让你过来的?要么出去,要么睡地下。”
“反正别在我旁边。”
倾川摇头:“这是我的屋子,我想在哪就在哪。”
纪曼本来就气,听此一说立即翻身起来:“好,你不走,我走。”
“我说得没错啊,若不是天选之子,你早就没命了,根本不会到这里来。”倾川站在旁侧,言辞间仿佛颇有道理。
纪曼的脚尖刚碰下地又听他道:“至于那三条任务,是我随意填的。”
她的动作顿了顿,狐疑道:“我那一跤真摔死了?随意填的?你对曲慕灵没别的心思?”
倾川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是,就刚好在死亡临界点吧。”
他伸出手指趁纪曼不注意又敲上一记:“怎么问题那么多,你在想什么,别的心思?”
看着纪曼快速涨红无措的脸,倾川忽地大笑不止:“你随时可以问我啊,做什么藏在心里不吱声?”他脑袋前倾,下巴靠在纪曼肩膀,在她耳边道:“前世跟曲宗主总共也就见过三次,其中一次还是因为我死了,她去墓前给我祭了杯酒。”
“满意了?”
纪曼偏头小声嘟哝:“明明是你自己设置这些让人误会的任务,还有理了。”
倾川轻笑,“快睡觉,睡着了好歹能消停些。”
倾川抱她的姿势像搭了一个温暖小窝,她藏在里面,只觉无比舒适。
或许话说出来轻松许多,纪曼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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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做什么口味?”说话之人声音很轻,他抬眼瞧了一下立在面前的公子,又立刻垂下目光。
“嗯...”倾川想了片刻,“她不爱吃甜的,就做辣的吧。”
青年盯着桌面右侧的蔬菜,小心问:“都放辣?”
“都放。”
青年做了二十几年厨师,头一次不知该如何下手。
正打算酌情适量增加时,忽听一声低语:“我该从哪里开始?”
青年顿时震惊得无以复加,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子、打算自己做?”
倾川转过头来:“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青年抹了把脑门的汗,开始缓慢讲解步骤,生怕漏错丝毫。
谷黎宗的弟子也不常吃这类的饭菜,所以大多都分为初入门弟子和院内的普通人吃。
可他实在想不通倾公子不用灵力,事事还要做到亲力亲为。
没多久,倾川扬眉:“我会了,你出去吧。”
刀法跟剑法其实差不多,倾川很快就掌握到诀窍,甚至还握在掌心里旋了个复杂的刀花。
可到下锅时,突然扑腾起来冲天的烈火把他吓了一跳。
锅里的菜着火了...
纪曼昨夜睡得很好,睁眼时倾川已不在屋内,她揉了揉眼下床洗漱。刚把脸从水里抬出来便听屋外传来一阵喧闹。
她面露疑惑打开门。
门外两个少女提着木桶快步疾走,其中一位催促着后面那位:“速度快点,别叫宗主发现了!”
纪曼看她们步履匆忙,疑心有什么大事,悄然跟在两位少女后头。
远远就见半空冒着缕缕黑烟。
待到事发地一看,厨房前围着好几个人,一位青年大厨面带忧虑地喊:“公子,先出来吧!”
半晌,从门口出来个人,正是倾川。
手里端着碟红色看不清是什么物件的东西。
纪曼凝神眯了眯眼,提着口气“嘶”了一声,默默转身回去了。
倾川看人人提来的水安抚道:“怕什么,又没烧了厨房。”
其实烧了几回,但灭火于他来说还是挺简单。
就是灭火时烟大了点。
“桌上还有,劳烦你一同送过去吧。”倾川把手中的玉碟递往来人手中,施施然大步朝院内小道走去。
纪曼轻脚跨进房门,如做贼般探头瞧了瞧门外这才把门关好,拍着胸口吐出一口气。
倾川是觉得吃了她做的蛋糕,所以才想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不过...
她怎么突然预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