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假扮孟欢,来欺骗她呢?
孟观行看着她神色几变,像是终于心虚承认自己满嘴谎言,“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他更加理直气壮教训她,“我念你年纪还小,从前的事不与你计较。郁茜罗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若是你以后再犯同样的错,我定不姑息!”
郁茜罗满脑子都是晚上那戴面具的男人,她在心里头迅速过了一遍认识的,与“孟欢”身形相仿的男人。
只有一个,眼前的孟观行。
挺拔的个子,宽展的肩膀,劲瘦有力的腰腹,脱了衣裳,矫健身姿如野外潜伏在林间的豹子。
郁茜罗慢慢冷静下来,对上孟观行冷肃一张脸,“说完了?那就松手吧。”
孟观行皱眉,压下心头那一点无端的慌,“你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阿罗,你不能总这般任性妄为!”
“听进去了,所以你松手吧。”郁茜罗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她只想赶紧见到“孟欢”,摘下他的面具,看清楚他的长相,看看他究竟是谁。
“郁茜罗!”孟观行由衷生出一种无力感。她对他的话,还是对他这个人,仿佛永远心不在焉。
话当作耳旁风,他人仿佛也可有可无。
“我这般抱着你,你怎么还能走神?你难道一点也没将我放在心上?”
郁茜罗:……
“孟观行,你真的很奇怪,你活得不累吗?”
“你我之间什么关系?你动不动就说我不把你放在心里,感情是相互的,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郁茜罗冷嗤一声,“你也和别的男人没什么区别,爱的是我年轻貌美的身子,这张脸!”
“可我不是安远王府花圃里的一朵花,你看上了,就可以摘到手,任你闲时无聊把玩!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你作为一个预备情郎,难道没有这点自觉?”
孟观行一噎,半晌松开她,“罢了,我之前在月满西楼冲动说的话,你就当做没听过。你去找旁的男人做所谓的‘情郎’吧。”
郁茜罗:……
这人反复无常,她能将他的话听进心里才有鬼!
“我们这叫做什么?”她揉了揉被他攥红的手腕,勾唇自嘲一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见孟观行黑了脸,心情舒坦些,目光瞥了他下面一眼,有意气他,“世子哥哥,你真的不行吗?”
“好可怜哟——”
她纤白手指在他胸口处挠挠,“不是说弥泛回来了?赶快找神医瞧一瞧,男人身子若是不行,这心里啊……”
“多半会扭曲,这是我送你的肺腑之言。”
孟观行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郁茜罗,你是不是想死?”
郁茜罗在他面前唯一的底气,大约知道他并不会真的动手揍她,或是杀她。
郁茜罗心情更好了,“不想死,我就是和你分手之前,给你的一句忠告。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世子哥哥。”
她心情甚好地转身要走,孟观行一把拽住她,“郁茜罗,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是蛊毒之因!”
“你不要恶意揣测!”
“知道了知道了!”郁茜罗敷衍两句,肚子实在饿得很,“你拉着不让我走,不如再请我吃顿饭?”
“世子哥哥——”
孟观行那股挫败无力感又涌上心头。
他明明非常严肃正经地和她谈话,她却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态度,真的让他火大。
在她眼中,他就是个时不时可以利用的男人。他不过比旁人多些权势,可供她利用罢了。她没有心。
郁茜罗见他松手,撇撇嘴,“小气鬼!”
她整理完衣裙,抬脚离开,去瞧瞧槐米醒了没有,到了隔壁,见槐米不仅醒了,而且还和孟伯羽吃上了。
“你俩真够可以的,我都快饿死了!”
她忙喊来伙计再添一副碗筷,坐下来与他们一道用饭。
孟伯羽没瞧见孟观行,忙问:“世子呢?”
“你家世子忙着修仙,辟谷,不用吃喝。”
她筷子伸到一盘排骨年糕上,想起孟观行喜欢吃,她又若无其事转到一旁,夹了一筷子八宝葫芦鸭。
听着槐米义愤填膺骂柴家。
孟伯羽嘿嘿一笑,暗道这二人大约又吵架了。
郁茜罗心里头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她看得出孟观行在气什么,难道她笑着说出的话就不能是认真的?
她前世哄他,迁就他已经够多。
他不彻底拒绝,也不出口应承负责。她被人陷害,出了和马夫那事后,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她纵是哭着、哀求着,说出肺腑之言,他若是不信,不往心里去,那又有何用?
郁茜罗想到前世种种,眉眼间的笑意完全消失。
不过是玩欲拒还迎那一套,放到她身上就是轻浮?好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