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茜罗只纳闷一瞬,不再管柴家父子,抬脚往郁氏成衣坊走去。
柴元顺忙拽住柴秀容胳膊,“方才与你说话的姑娘是谁?”
“哦,爹是说郁茜罗?”柴秀容解释道,“最近京城新开了家郁氏成衣坊,好像叫这个名字,就是她家女儿,一个商户女罢了。”
柴元顺点头,掩饰面上情绪,教训儿子,“你已经到了说亲年纪,少与一个商户女打交道!”
柴秀容一笑道:“我就是见她长得漂亮,解个闷,玩玩而已,爹,您不用担心!”
“玩玩也不行!”柴元顺虎目一瞪,领着他回府,一路上不停说教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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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宣慈长公主幼女柴荣珍生辰宴,她给郁家下了请帖,邀请郁茜罗前去参宴,这是郁家母女都没想到的。
一来郁茜罗与叶迎欢交好,二来宣慈长公主也不曾到郁家定做过衣裙。
郁家只与宣慈长公主长女李妙容打过交道。
母女二人按下疑惑,郁织金只当是李妙容满意郁氏,郁茜罗倒是多想一层,以为其中有柴秀容的原因。
不管是因何,柴家是兵部尚书府,加上宣慈长公主的地位,给郁家一个商户下帖子,郁茜罗自是要好好准备一番前去参宴的。
顺道也能宣传宣传郁氏成衣坊。
很快到了冬月二十三这一日,一早上,郁茜罗早早起床收拾。
考虑到今日是柴家幼女生辰宴,她特意打扮得低调,只不失礼数就成。
刚过巳时,郁家的马车就停在兵部尚书府的门口,门前热闹,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她到的不早不晚,领着丫鬟槐米下了马车。
宣慈长公主带着女儿亲自出来迎客。
她随着几个高门贵妇走过去时,宣慈长公主含笑与前面几个贵妇人打招呼,视线在郁茜罗脸上停留一瞬,似是疑惑,好像并不认识她。
“瞧本宫这记性,这位是?”
她似乎真不记得了,歉意一笑,周围人闻言纷纷瞧过来。
郁茜罗脸上挂着客套的笑,不卑不亢道:“见过宣慈长公主,小女姓郁,名茜罗,几日前收到长公主的邀帖,故而今日来参宴,给小郡主庆生。”
她话落,看了槐米一眼,槐米忙递上请帖和贺礼。
自有柴府的婢女收了,宣慈长公主脸上笑意僵了一瞬,回道:“本宫确实不知有这事,兴许是下头人搞错了。”
“不过来者都是客,郁姑娘快请进吧!”
郁茜罗听了这话,笑意敛下两分,宣慈长公主这意思,仿佛她厚着脸皮来吃这顿酒宴似的。
也有认识郁茜罗的,小声嘀咕,皆是认为她是来蹭酒宴的,或是为了宣传生意。
不然以宣慈长公主的地位,犯不着去邀请一个小小商户女。
到了这地步,郁茜罗也不能甩脸色走人,或是与宣慈长公主再呛声,得罪了她,反倒得不偿失。
郁家毕竟才刚在玉京稳住脚。
郁茜罗带着槐米进去,并无人招待,她暗自揣摩应是宣慈长公主听说她常出入叶家,为此才有意给她难堪。
今日叶家一个人来参宴的都没有。
郁茜罗压下心底不快,随着人群往待客的花厅走去,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算等一会儿找借口离开。
安远王府今日也没有人来参宴,不然她还能有个人说话,不至于如此尴尬。
“郁姑娘?”
郁茜罗闻言抬眼看过去,竟是苏雅昭,见她站在一群姑娘中间,隐隐有为首的架势,郁茜罗并不想搭理她。
但郁家要做生意,她今日在柴府门口已经被宣慈长公主阴阳过,若此时再不理会苏雅昭,定又会落个目中无人的名声。
于她和郁氏都不是好事。
她露出笑起身,“苏姑娘。”
苏雅昭道:“郁姑娘竟也收到了长公主的邀帖,真是没想到。瞧来郁家生意做得确实不错。”
“既是生意做得不错,想来赚了不少银子,那为何还做顺手牵羊的事?”
一个与苏雅昭交好的瓜子脸姑娘紧随着出声,目露嘲讽,语气像是不解,“要我说对有些尽做下三滥事情的人,世子不该心软。”
郁茜罗对这姑娘有些印象,是京兆府通判尹家长女尹琪,今年十九,尚未说好亲事。因她未婚夫两年前病逝,后说亲一直不顺,耽搁到现在。
未等郁茜罗开口,余下姑娘闻言皆是惊讶,忍不住好奇道:“什么顺手牵羊的事?”
郁茜罗脸色冷下来,“尹姑娘,说话要讲证据的,你父亲在京兆府做事,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说到顺手牵羊,我倒想起一件趣事。”
她似笑非笑看向尹琪,见她要开口,忙抢先打断,“我刚到玉京认识的人少,先前无意瞧见尹姑娘与未婚夫在街上勾勾缠缠。”
“我还道你二人恩爱,后来才知你未婚夫已经不幸离世,与你搂搂抱抱的那男子是谁?”
尹琪怒道:“你在这胡说什么?”
“胡说?尹姑娘,我方才说过说话要讲证据的。”郁茜罗目露嘲讽,明艳若牡丹的一张脸突然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想起来了,那男子肤色微黑,眉头长着一颗痣,不知你们认不认识是谁?”
她这话一出,余下土生土长的玉京姑娘自然知道这人是谁,是尹琪未婚夫的弟弟。
尹琪心里一慌,这事苏雅昭都不知道,不知郁茜罗怎么知道的,她自然抵死不承认,“你一个低贱的商户女竟敢污蔑本小姐?”
她上前两步就要打郁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