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三楼,郁茜罗瞧见她订的那间厢房门口有伙计和一小厮起了争执。
伙计见她来,像是见了救星,忙道:“这间厢房的客人来了,麻烦你让一让!”这小厮是替自家主子来占位置的。
见了这厢房空着,位置又好,便要抢占。
伙计说了已经有人提前预定,银钱都付了,那小厮仍旧要占。
叶迎欢挥了挥拳头,看向那小厮,“怎么,还想尝尝本郡主的铁拳?”
“对不住!安乐郡主!小的不知是您订的房间!”小厮忙点头哈腰告罪,“还望郡主莫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叶迎欢轻哼一声,“怎么着?今日若不是本郡主定了这房间,你就要抢占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小厮怕挨揍,忙灰溜溜地跑了。
伙计忙笑着请二人进去,“郁姑娘,郡主,你们且放心同福酒楼有同福酒楼的规矩,纵是普通百姓订了房,也万不会让人抢占去的。”
郁茜罗暗道这就是权势的用处。
不会随意受人欺,亦能自个立规矩。同福酒楼的主子是孟观行,放眼整个京城,怕是没有谁敢轻易得罪他。
两人落了座,点完酒菜,郁茜罗好奇问:“方才那小厮好像认识你?”
叶迎欢点头,“不仅认识,我从前还揍过他!”
“这狗东西是宣慈长公主府上的奴仆,最会仗势欺人!”
郁茜罗了然点头,她对宣慈长公主不熟。只知道宣慈长公主和永庆长公主生母不是一人,且生母不和,两人年岁相当,自小明争暗斗。
后长大,宣慈长公主年长两岁,先嫁了个状元郎;两年后,永庆长公主嫁给风度翩翩的探花郎叶士华。
宣慈长公主却与状元郎驸马不睦,吵吵闹闹,最终和离。
后像是为了挣回面子,她选择一个新贵柴姓武将再嫁。
玉京人人都知这两位长公主面不和,心更不和。自然两家孩子都看对方没什么好脸色,何况对方家的奴仆。
两人都不欲多谈宣慈长公主,一个是不熟,一个是不喜。
饭菜陆续端上来,两人又闲聊起别的,边用饭,边说些趣事,叶迎欢坐的位置抬眼能瞧见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彩门欢楼。
夜晚最热闹的地方除了酒楼,便是秦楼楚馆。
叶迎欢之前因为好奇去过青楼,也去过小倌馆,今日出门前特意和母亲说了晚上不回家,去郁家住一宿。
这会儿两杯薄酒下肚,她有些心痒痒,直觉郁茜罗肯定会愿意陪她去。
“阿罗,咱们吃完饭,待会儿去月满西楼瞧瞧如何?”
月满西楼是玉京有名的小倌馆,前世郁茜罗就与她一起去过几次,里头环境清雅,小倌举止大多也是进退有度。
且月满西楼的老板祝东风,前世与叶迎欢有些牵扯。
不知二人最后有没有修成正果。
念及此,郁茜罗含笑点头,“好啊,其实我之前就想进去瞧瞧,只是一个人不敢,如今正好!”
她这话半真半假。
叶迎欢欢喜道:“我就知道你会乐意去,咱们不会前世就认识吧?我总感觉咱们好像前世就认识似的。”
她喝酒上脸,两杯薄酒下肚,面色泛红。
郁茜罗笑着看向她,“说不定呢,咱们前世真认识。”
用完饭,两人手挽着手一道下楼,出了同福酒楼,一路直奔月满西楼。
祝东风听人来禀说叶迎欢来了,忙下楼去迎,生怕她胡来,或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占了便宜。
他一路下楼到大堂,见她身边还有一个容貌极为出挑的姑娘,也只十五六岁的年纪,“郡主,您来了。”
叶迎欢嘻嘻一笑,“我来了!祝东风,我跟你介绍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郁茜罗,阿罗!”
“阿罗,他就是祝东风!”
郁茜罗装作第一次见他,含笑打了声招呼,祝东风生得一副清俊书生模样,眼皮薄,唇也薄,白净面皮,清瘦高挑的身材,人如江南烟雨中走出来一般。
手上常年拿着把纸折扇,上头只绘了幅孩童追蝶的画,与这月满西楼格格不入。
祝东风温润一笑,微微颔首,“郁姑娘有礼了。”
叶迎欢忙道:“今日我第一次带姐妹来,你快些将楼里俊俏的小倌招呼几个来相陪!”
祝东风无奈一笑,“有我作陪,郡主还不满意?”
“不满意,你快些,又不是不给你银子!”她财大气粗,直接拽下腰间的荷包扔给祝东风,“阿罗,咱们进去!”
她拉着郁茜罗熟门熟路进了三楼一间,她的专属厢房。
祝东风仰头瞧着她二人背影,扶额轻叹,亲自去挑选守规矩的小倌上去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