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郁茜罗见孟重叙朝这边走过来,暗道这侍卫大约是误会了。安远王共有三子,除了孟欢和孟观行外。
孟重叙是庶出,与孟欢同龄,但比他年长两月,生母早逝,从前也是养在先王妃膝下,与嫡出无异。
孟重叙笑着走近,“真是稀客,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有何事?”
“生了些误会,孟二哥,你随我过来,我有事问你。”郁茜罗拉着他胳膊,想到一旁问问孟欢的事,府内侍卫若是默认小公子是孟重叙。
那孟欢去道观一事大约是瞒着旁人的,自然不好当着外人面直接问。
她拽着一头雾水的孟重叙往僻静处走,正遇上孟观行打外头回来,他方掀帘准备下车,三人不远不近正好打了个照面。
孟观行见郁茜罗竟离开了京兆府大牢,先是惊讶,后回过神来,暗道大约是叶迎安兄妹二人放她出来的。
惊讶过后,再一瞧她与孟重叙拉拉扯扯,怒意瞬间涌上心头。
当真屡教不改!
“世子哥哥?”苏雅昭在后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你愣着做什么,怎么不下车?”
孟观行随即跳下车,大步朝郁茜罗走过去,苏雅昭下来,瞧见她,也是一惊,没想到这郁姑娘面皮这般厚。
被世子哥哥送进大牢,出来竟又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
她步态优雅地跟过去,孟观行敛着怒意走到二人面前,伸手一把将郁茜罗扯开,“你当真死性难改!又缠着重叙做什么?!”
郁茜罗踉跄两步站稳,气骂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和谁说话,与你何干?!”
孟重叙一脸懵,他尚不知孟观行送郁茜罗进大牢的事,忙打圆场,“大哥,阿罗,你们有话好好说!”
郁茜罗冷哼一声,“孟二哥,你也瞧见了,我压根没招惹他,是他突然发疯!”
“郁茜罗,你是没在牢里待够吗?”孟观行厌恶自己在她面前轻易动怒,她的一言一行总能牵动他最敏感的那条神经。
郁茜罗想到京兆府大牢昏暗阴冷的环境,比巴掌还大的老鼠,她身上到现在还有未消退的臭虫咬痕。
她咬唇咽下所有的争辩之言,忍气吞声在他面前垂下眼眸。
孟观行心口微窒,袖下的手紧紧攥着。
孟重叙忙笑着打破僵局,“大哥,阿罗,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什么大牢,别这么严肃!”
苏雅昭适时出声,“对啊,世子哥哥,王府一向待郁姑娘和善,眼下在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欺负一个小姑娘。”
“你闭嘴!没人同你说话!”
郁茜罗这才注意到苏雅昭也在,站在孟观行身旁,温柔端庄,书香门第出身,正是孟观行想要的世子妃最佳人选。
可郁茜罗却厌恶至极,想到前世……她不想再瞧见他们,连带孟观行也恨上。
苏雅昭顿时委屈的红了眼。
她抬脚就要走,孟观行伸手抓住她手腕,“给雅昭道歉!”
郁茜罗使劲挣了几下,没挣开,视线掠过他手背上的齿痕,恨恨对上他怒意横生的双眸,一言不发。
孟重叙暗叹一口气,早知道就晚几日再回府,这叫什么事。
“那个大哥……雅昭姐,阿罗性子直,刚才也是在气头上,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苏雅昭善解人意点头,“世子哥哥,我、我不介意的,你别生气,你快放开郁姑娘,咱们进去吧。”
孟观行松手,郁茜罗眉眼冷凝,似是连唇角都绷直了,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孟观行僵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扼住。
“那什么,大哥,雅昭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孟重叙忙溜之大吉,远离这是非之地。
苏雅昭心生不安,“世子哥哥,咱们进去吧?”她伸手去拉孟观行衣袖,手指才碰到滑凉布料,尚来不及抓住。
孟观行已经转身大步朝郁茜罗追过去。
苏雅昭愣怔在原地,瞧见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郁茜罗一边走一边骂,气得咬牙切齿,真想狠狠将孟观行那张可恶的脸踩在脚下!踩得稀巴烂!
她走得急,连马车都给忘了。
冷不防突然有人从后大力拽住她,往后一扯,惯性使然,她回头,脸直接撞到对方冷硬的胸膛上。
鼻子险些给撞歪了。
“谁啊?是不是有毛病?!”
郁茜罗抬眼见是孟观行,气得更狠了,抬起另一只手就去扇他,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两只手都被他紧紧攥住。
她怒目而视,头发像是要支棱起来,“孟观行,你给我松手!”
孟观行心口诡异得舒坦些,他要她怒、要她恼,也不要她的冷,她的恨,“不放。”
郁茜罗气得直接踩住他的双脚,一垫脚尖,“我咬死你!”她一口咬住他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