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
孟观行抬眼看向杵在桌前的孟伯羽,“荣王那边盯着点,我身子今日不适,许是蛊毒要发作。”
他像是在解释。
孟伯羽忙应下,“属下让殷婆婆进来给您瞧瞧,知府那边我和仲飞会盯着的。”
孟观行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离开。
殷婆婆进来给他号了脉,查看了一番,“许是今夜会发作,若是实在不舒服,到床上躺会儿。”
殷婆婆视线触及到室内新换的牙雕素绢屏风,还有黄花梨木的架子床,轻叹一口气,见他淡声应下。
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既忧心孟观行的身子,又担心郁茜罗一家。
天才擦黑,孟观行身上的蛊毒发作,殷婆婆忙起身去给他施针,有了前面一次经验,她再次施针熟练许多。
等压下他身上的蛊毒,已是一个时辰后。
殷婆婆擦了擦额上的汗,细细看了看他的神色,脸色苍白,眸色幽蓝,精神要比第一次好许多,“感觉如何?”
孟观行略有些乏力,“无事,外祖母不必担忧,您去休息吧。”
“你身上蛊虫的药力倒比先前轻许多,日后毒发想来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难过,好好休息吧。”
殷婆婆嘱咐他几句,留下也无事,这才转身离开。
孟观行昏昏沉沉睡去,约莫过了两刻钟,他突然睁开眼睛,喃喃一声,“茜茜……”
他的手抚过身下新的床褥,略显苍白的唇勾了勾,起身换了一身黑色绣暗色鹤纹的罗衫,在铜镜前瞧了一眼,眉头微皱。
想到一会儿要去做的事,他略嫌弃地系好腰带,拉开门离开吉庆巷。
孟伯羽因不放心孟观行,嘱咐孟仲飞盯着饶府,他回吉庆巷一趟,走到半路遇见了孟观行。
“世子?”
孟欢转头看向他,挑眉一笑,“随我走一趟,我要去见饶天民和荣王。”
“是!”孟伯羽有些恍惚,世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世子,您的身子可有碍?”
“无事。”孟欢双手向后一背,脚下步子不停,“郁家那边如何了?”
孟伯羽按下心头那点异样,忙道:“许来盯着呢,曹家闹得动静大,倒也没敢闯进去伤人。”
孟欢眸中戾气闪过,“明日一早去全食斋买一份翡翠糕并一份蜜桃酥酪送去给郁姑娘,午时再去醉仙楼定一桌菜送去。”
“是……”孟伯羽心头刚按下去的那点疑惑又起,前几天世子大动干戈将屋内睡的床,甚至桌椅凳子全换了。
表现得甚是厌恨,像是与郁姑娘誓死不再往来一般,如今……
人都说女子心思难测,世子这心也如海底针一般难以捉摸。
眼瞧着要到知府别院,孟伯羽不再去想郁茜罗的事,低声提醒道:“世子,属下瞧荣王放任那妾室对付郁家,怕还是想引你入局。”
孟欢薄唇微勾,因蛊毒尚未完全褪去,他眸中的幽蓝之色在静夜中显得妖异。
“我应了的事,并非一定去做,你说是不是?”
“可是……”孟伯羽瞧见他的神色,咽下话,荣王还是太过心急,且不说皇上如今正在暗中调查皇太孙的死因。
他纵是已经成了太子,也不该用这法子来试探世子,拉他入伙,到最后只会平白惹他生厌。
安远王府岂是这么容易拉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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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茜罗一夜都没睡好,天一亮,她实在躺不下去,起身穿衣。
槐米听见内室传来动静,起身进去伺候,见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忙宽慰道:“小姐,不必担心了,曹家的人一早就被官兵撵走了。”
“撵走了?”郁茜罗放下手中的桃木梳,“怎么这么突然,是查到什么新证据了吗?”
槐米摇头,“奴婢不知,前院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咱们再等等。”
郁茜罗仍有些不安,流言一日还在,郁家就难安生,她昨晚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待此事一了,就劝娘亲一起去玉京。
到了玉京,有孟欢和安远王府做靠山,再如何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被人平白泼一身污水,堵了门,缩在家中却无计可施。
昨日曹家的人打伤郁家两个小厮。
她洗漱更衣完,正打算去正院找郁织金,槐叶脸上挂着喜色进了屋,“小姐,您瞧这是什么?”
郁茜罗不解地看向她手中精致的食盒,“哪里来的?”
槐叶笑眯眯地解释,“是世子身边的侍卫孟伯羽送过来的,还有那侍卫许来昨日一直守在咱们府上附近。”
她说话时,打开食盒,将里头的蜜桃酥酪和翡翠糕,并两样时令点心端了出来,“还是您最喜欢的全食斋!”
槐米忙凑过来,眉眼间也带了喜色,“小姐,世子肯出面,咱们一定会没事的!”
郁茜罗心里头却更加忐忑,孟观行那日气得像是要杀了她都不解恨,能帮郁家解决眼下麻烦,已经是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