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疼。”
郁书锦不甚在意,只伸手给她擦泪,“阿罗莫哭了,我送你礼物是希望你欢喜的。你是知道的,我喜欢折腾这些东西。”
郁茜罗破涕为笑,“我很开心,这梳妆盒我会用一辈子!”
“傻瓜。”郁书锦轻轻揉了揉她脑袋,“娘和钟爷爷他们应该在外头等我们呢,我们赶快过去。”
郁茜罗点头,兄妹二人难得像小时候那样,手牵着手一起去正院那边见客。
到了正院待客花厅,郁茜罗顿时惊住,家里不知什么时候竟搭了个简易的戏台子,林西换上了戏服,要给她唱她从前最喜欢的那出《惊婵娟》。
众人热热闹闹地在下头找地方坐了,听到精彩处,不住鼓掌叫好。
临近收尾,林西怂恿她上台,郁茜罗不会什么才艺,但天生有一副好嗓子,随着林西一起唱起曲来,倒也有模有样。
待一曲终了,及笄礼正式开始。
郁织金原打算像高门世家那般给女儿举行及笄礼,但因饶岳青突然横插一杠子,将她原先想请的人都截走了。
原来的计划只能搁置。
郁茜罗想了主意,让殷婆婆亲手给她梳发,娘亲帮她戴发簪,并另外一个跟了郁家二十多年的李婆婆一起完成这场及笄礼。
郁织金亲手给女儿簪上一支点翠蝴蝶簪,情不自禁地红了眼,“阿罗今日真漂亮,我女儿是大姑娘了。”
郁茜罗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娘亲,这些年辛苦您了。”
郁书锦也在旁凑趣,“多谢娘亲,这些年辛苦您包容我和阿罗,我们日后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好。”郁织金笑着抹了眼泪,催促郁茜罗进屋更衣,李婆婆也跟了进去。
她下身穿了件茶褐地红枫三裥裙,走动间裙子褶裥散开,能看见里头露出点点绿意,仿佛枯木逢春。
当初郁茜罗构思这裙子时,就有这想法,她本是已死之人再生,可不正如枯木逢春。
而上身的抹胸小衣和外头一件广袖对襟长衫,则是李婆婆和郁家绸缎庄的裁缝、绣娘一起送给她的及笄礼。
郁家待人宽和,也不吝惜给工钱,绸缎庄许多绣娘曾是郁茜罗祖母顾雁亲手带出来的。
这些人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做得衣裙又十分用心,郁茜罗穿在身上,眼前也是一亮。
里头抹胸是红色地,上头用的纹样是金色缂丝蝴蝶。外穿的月白色广袖对襟长衫,衣襟上绣的是红色缠枝枫叶。
长衫最吸睛的地方在背后,衣摆处层层蔓延堆叠红色枫叶,视线向上枫叶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飞蝶。
至她肩胛骨处,那红色飞蝶已经变成金色。
站在远处抬眼望去,枫叶与蝴蝶组成的图案似是一只浴火凤凰,当真华丽至极。
郁茜罗也当真喜欢极了,转着圈让娘亲、殷婆婆和李婆婆她们三人瞧,三人自是不住口地夸赞。
待她出去,郁书锦和林西二人又起哄夸她,好话不要钱地往外蹦。
花厅顿时热闹得像是在赶庙会,酒食陆陆续续上来,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郁茜罗对今日的及笄礼也十分满意。
午宴散后,客人陆陆续续离开,郁织金和钟爷爷等人歇了晌,照旧到店铺里忙活。
郁茜罗想了想饶岳青和她那些手帕交的德行,便也带着槐米和槐叶出门去买东西。
她身上依旧穿着上午换的那身衣裙,又将孟欢送的金花丝发梳拿出来插在发髻中间,打扮得甚是张扬。
这一身华丽衣裙衬得她容色艳极。
她甫一从马车上下来,就吸引住了周围人的眼光。她装作没瞧见,下巴微抬,像只高傲的小孔雀,吩咐槐米去给她买串糖葫芦。
没一会儿槐米气呼呼地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个不速之客,这不速之客竟是连卖糖葫芦的小贩都拽了过来。
“郁姑娘,你想吃哪串?本公子请了!”
郁茜罗抬眼看向他,“你是哪位?”
“我?”胖乎乎的青年指了指自己,对于郁茜罗不认识他这事,似是有些难以接受,“我是曹氏粮店的曹伟,你不记得我了?”
郁茜罗摇头,她离开宁阳近十年,哪记得什么张三李四曹五的。
曹伟郁闷一会儿,转瞬换了笑脸,“现在知道也不晚,这糖葫芦都是你的,我已经付了钱!”
“不必了,我这会儿又没了胃口。”郁茜罗抬脚就走。
“你怎么说走就走呀,等等我!”曹伟连声喊她,拽了两串糖葫芦在手,追了上来,没话找话,“你今日这衣裳真好看,我也想给家姐做一身。”
郁茜罗的好心情转瞬没了,语气愈发冷淡,“这一身衣裳只能我穿,郁家不卖。”
曹伟笑意收敛,“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是,麻烦你别跟着我。”郁茜罗脚步不停,瞧见旁边一家茶楼,她正欲拐进去躲避曹伟。
迎面却撞见荣王并孟观行等人从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