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圈可行的办法,今日在醉仙楼饮了几杯醉仙白,她这会儿的确有些酒意上头。
委实没想过若是把罗袜塞进孟观行的嘴里,随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悲惨后果,她鼓足勇气抬手一推门,门竟然开了。
这家伙睡觉竟然不闩门。
郁茜罗窃喜,放轻脚步悄悄潜进去,她进门才发现屏风后竟然点着一盏油灯,她躲在屏风后探头往里瞧。
这一瞧吓得她酒都要醒了。
只见孟观行瘫坐在屏风后的罗汉榻上,如墨的长发披散,右腿微曲,黑色衣袍凌乱敞开,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只他如玉的胸膛上纵横交错几道细细近乎紫黑的线。
看上去有些诡异可怖。
孟观行好像发现了她,突然转头瞧过来,吓得郁茜罗差点惊叫出声。
他脸色苍白,双眸瞳仁黑得发亮,美则美矣,却像是玉面修罗,看上去瘆得慌。
他是有什么疯病吗?上辈子她没撞见过这样的场景,郁茜罗想跑,腿吓得有些抽筋,却见孟观行动了动薄唇,“过来。”
那模样颇有些风流浪荡,一时间竟有些令人垂涎。
郁茜罗暗松一口气,他神识应当还是清明的。
她一瘸一拐地挪过去,讷讷道:“你是想让我扶你去净室方便吗?我今日过来,是想……啊——”
“你要做什么?!”
郁茜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扯进怀中,“我热……”
他双臂似铁箍似的,紧紧抱着她,郁茜罗回过神来,惊道:“你不会是中了春药吧?你快松开我!我去叫殷婆婆来给你解毒!”
“热……”
郁茜罗等了片刻,不见他松手,他只是无意识嘀咕“热”,她明白过来,他现在并不没有完全清醒。
“孟观行,你要是敢碰我,就要娶我做世子妃,不然我宰了你!”
他滚烫的唇突然贴在她温凉的侧颈处,烫得郁茜罗一激灵,她紧张地吞咽一口口水,小声嘀咕,“你别这样,我会管不住自己的。”
她上辈子也是经过人事的女子,何况孟观行这厮当真容貌出众,身材也好得很。
她上辈子某次无意间撞见过孟观行出浴的背影,真的很让人垂涎,那一截劲瘦有力的窄腰,仿佛属国进贡的黑豹子。
孟观行一撩拨,她思绪飘飞得越来越胆大狂野,红着脸轻推他一下,“世子哥哥,你别停在一个地方啃,挪个地儿亲……”
郁茜罗忍不住去摸他的腰,催促他别磨磨叽叽。
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兴许还能回去做世子妃。
他只是抱着她,不见其余动作,郁茜罗陡然发现不对劲,从美色中抽回神识,惊了一身冷汗。
怪道这厮上辈子一把年纪没成亲!原来是不!行!
天呐!安远王知道自己儿子不中用吗?她当初走投无路进宫,人人都说她这个贵妃受宠,只有她知道老皇帝外强中干,早已不能人事。
她还得在外维护他的颜面,装作他宝刀未老!
男人若是不中用,心里多半会扭曲,前世她可是吃够了这苦。
这辈子她可是有无数条退路的,不能吊死在这样的孟观行身上,她用力一推,挣开他的束缚,抬手抹掉脖子上的口水。
她细细瞧孟观行神色,见他也不像是很清醒的样子。
“世子大人,你记住了,你讨厌郁茜罗,我也不喜欢你。咱俩没有半块铜板的关系,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一定要牢记在心!切记切记!”
“你放心,我绝对会帮你保守好这秘密!咱俩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郁茜罗慌里慌张地爬下了罗汉榻,好心地帮他把薄被盖上,“我喝多了,无心走错门,就此别过!”
眼瞧着他要来拽她,她吓得后退两步,避如蛇蝎,一溜烟跑了,到了门口,还不忘嘀咕一声,“哪家好人晚上睡觉不闩门?!”
夜深了,她这会儿一个人也不敢回家,直接拐到对面厢房去将就一夜。
翌日上午,郁茜罗醒来时已经过了巳时,她伸个懒腰爬下床,胡乱扒拉两下衣饰,这才出门打算去洗漱。
走到院中,见殷婆婆正在教宝庆认草药。
她打了声招呼,吩咐宝庆去给她端水洗漱,宝庆应下,忙去厨房打水。郁茜罗瞧了一眼东厢,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试探开口。
“婆婆,世子他昨晚睡得挺早?我回来时灯都熄了。”
殷婆婆笑嗔她一眼,“陈嫂子这段时间回家去了,过去都是她闩门,我和世子夜里都忘了,不然昨夜你也进不来。”
陈嫂子是负责照顾殷婆婆的,孟观行一行人来后,因他身上的蛊毒怕被外人撞见,殷婆婆才暂且打发了她回家。
郁茜罗嘻嘻一笑,稍微解释了两句昨晚醉仙楼的事。
这时宝庆端水走过来,悄声道:“伯羽大哥昨晚去了一趟饶家,说饶岳青没什么大碍,还被知府大人训了一顿。”
“咱们应当没事了。”
“真的?”郁茜罗窃喜,让宝庆伺候她顺势在院中简单洗漱,“外头没再乱传我什么事吧?”
宝庆摇头,抬眼瞥见她颈侧好大一块红印子,惊呼道:“姑娘,你脖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