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仪屋的手抚摸上这具尸体光滑的脸,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他只是想来看看伯爵,想来确保一下他的安全。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了,也没有资格再一次拥有了,他所需要做的,只是使眼前这个人再一次睁开眼睛,他想再看一次文森特的神态,想看着眼前这个人坐上高位,像一个国王一样管理他的王国,就和他父亲文森特一样。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把棺材盖子合上。
后辈,对不住你们了。
还有小后辈,明明很难遇到这么称心的人,可能要受到死神协会的处分了。
别怪小生。
此时此刻,英国死神协会。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在那个机密的办公室里,几个穿着黑漆漆西装的人围坐在一起,营造出了一种全员恶人的效果,可是他们都只是非常可怜的社畜。
喔,其实里面还有一位大人,是和那个人一个等级的前辈,此刻他正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摔在桌上,对着身边的人大吼,以宣泄他无处释放的怒火。
不过吼完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瘫倒在椅子上,缓缓滑下去,就像被怒火烧融化了一样。
无奈的又爬起来,挠挠脑袋,死死地盯着桌上这些资料,企图用视线把它们烧成灰,但这是做不到的。
“布莱克前辈。”一个黑衣服的人见他似乎,可能,应该,也许愿意听一下关于这件事情的汇报,然后做出些好的决定,于是就站起来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准备说些什么。
布莱克摆摆手,阻止了黑衣人要说话的念头:“什么都别干了,什么都别想了,现在这一批次的学员和现役都不可能能玩得过他的,你总不可能把我这一批的所有退役死神都找出来——这是做不到的。”说完,布莱克就准备走。
另一位黑衣人连忙抓住他。
“前辈,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您就不愿意出面吗?”
布莱克不解地看向对方:“我和白发小子关系很好的,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要和你们一起去围剿他?再说了,就是派十个我,我也绝对打不过他的,他现在有帮手了。”
不少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为什么逐渐开始听不懂大佬讲的话了呢?
之前那个黑衣人神色一变:“您指的帮手,是说来自东方的那个逃犯吗?”不过很快,轻蔑又蔓延到了眼睛里。“那种人有什么能够让我们害怕的本事吗?根本不需要考虑,既然只是个亡魂还是个罪人,那就直接捉住他,然后就地处决就可以了啊!”
布莱克白了他一眼:“那家伙很柔弱?你上去打一个试试看?人家还活着的时候就够狠的了,现在死了,难道会变简单们吗?愚蠢!”
同一时间,地府,忘川河畔一座亭子。
依旧年轻的白无常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是一杯酒。本来打算等到老黑过来再开,可还是没有忍住,偷偷喝了一点。
萝莉模样的孟婆蹲在地上,还是沾了一点白无常的光,尝到一些。泛着琥珀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好酒。”赞叹完,不安分的爪子又伸向桌子,但很快就被白无常打掉了。
孟婆只能把自己缩到角落里,果然,两个人的故事里,单身狗是没有地位的。
怨念,怨念。
“哟!”她正在认认真真地画圈圈诅咒这个可恶的谢长舌,顺带诅咒一下黑无常——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自产自销了的话,地府还会是全员单身的美好局面!然后她就听见谢必安略带惊讶地叫了一声,抬头一看,发现这次来的不只有黑无常,就连阎王爷也来了!
谢必安和阎王互相点头示意,孟婆起身,微微欠身:“见过阎王。”
阎王挥手,让他们坐下。“孤今日来此,有要事与众卿相谈。”他坐下,孟婆为他倒满一杯酒,他抬眼看了看孟婆,又低下头去,慢慢地摇着手里的杯子。“众卿可知叶舟?”
“那是自然。”孟婆答道。
“怎么,他犯了什么事吗?他不是一直在十八层地狱的出口那里守门吗?”谢必安有些疑惑。
“谢兄,叶舟在一个月以前,逃往欧洲,他伪造了证件,由英国死神协会的威廉接受,借住在前死神葬仪屋家中,直至现在,下落不明。”黑无常终于开口。
“这怎么了吗?虽然是违反了规定,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我记得以前出现这种事情都是崔大人在管啊,而且好像也没有管得这么严。”孟婆脑袋上面缓缓浮现三个问号——这是她最近才学会的符号。
阎王用地府独有的笑容回应了孟婆的问号:“既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众卿就当这事没发生吧。”
“毕竟,天上那些老头子,想把手伸到我们这里,也都不是个秘密了。”